婉晴道:“大伙儿都坦胸露背,凌大哥却怕什么了?”
不由分说,伸手便给他解衣襟。
凌钦霜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原来他肩头为纤索所磨出血,此时血水凝结,早将破碎衣衫凝住,加之汗浸盐汲,本已奇痛难忍,婉晴一拉之下,连襟带肉,登时血水长流。
婉晴一时错手,泪珠登时滚落。
凌钦霜忙道:“别哭别哭,我没事。”
欲要为她拭泪,却是不敢。
早有纤夫上前为他包扎。
先前那老纤夫叹道:“咱们贱命一条,全赖卖力糊口,死不足道。
这活却哪是公子爷这等贵人干的?”
凌钦霜叹道:“我与大伙一般,可不是什么贵人。”
那老汉忙道:“公子爷休要说笑!
您二位手眼通天,怎么不是贵人?”
凌钦霜见他须发斑白,叹了口气,问道:“老丈干这行多久了?”
老汉笑道:“多久了?从五岁起,也有六十几年了吧。”
凌钦霜不觉叹了口气。
一名壮汉笑道:“这老不死的,有儿有女有孙子,也不愁什么。
小人若能讨个媳妇,那可谢天谢地了。”
凌钦霜道:“老丈既是颐养天年的年纪,何故还要在此奴役?”
那老汉喟然道:“那不肖子年前拉纤,遇上涨水,被船压死了。
不然老朽一把老骨头,大过年的,何必再来拼命?”
凌钦霜掐指算来,今日果已是大年初一,一时唏嘘不已。
一名壮汉道:“还是那姓龚的好命,咱们怎就没这造化?”
众纤夫忙了半天,原本累得很了,可一提起这姓龚的,俱都有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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