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痕心生不妙之感,转身便走。
夜影望着她远去,负手冷笑:“这对姊弟,倒也可笑。”
梦痕回到栖身之地,却见血染茅屋,死尸遍地。
慕容云卿柱剑斜倚栏边,浑身是血,见到梦痕时,挣扎起身道:“你没事么?”
梦痕扑入他怀里,痛哭失声。
他又道:“你可有遇到他们?”
梦痕摇摇头,自忖慕容云卿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这里已不能再住下去。
当下二人换了装束,扮作寻常夫妻,趁着朦胧的夜色,往北而去。
所谓大隐隐于市,梦痕深知此理,故不行险山恶水,专一隐没闹市。
她手头甚是宽裕,渴了讨水,饿了打尖,倦了住店,累了相依。
逆旅之人,相濡以沫。
虽不免劳苦,却快活难言。
一路无事,这日抵达长江。
其时江水暴涨,冲垮大片堤坝,两岸几成泽国。
梦痕见难以渡江,便与慕容云卿混迹灾民之中,沿江西行。
是夜,慕容云卿独伫江边,耳听灾民哀号,不禁喟然长叹。
一道轻疏白影静静立于身后。
梦痕知其心中所想,虽亦有心助他,却是无力,更知眼下不能生事,唯有默默相陪。
一个无心,一个有意,总之,二人将这份难得的默契一直持续了下去。
破晓时分,忽听喊杀四起,“捉拿钦犯”
之声不绝。
梦痕大惊,但见前方堤上,官兵赶开灾民,径奔而来,为首之人,正是夜影。
吴天章亦自亲临,以报当日血仇。
刷,梦痕拔剑。
夜影冷笑道:“当真反了?”
梦痕道:“你才反了!”
一剑疾刺而出。
夜影尚未拔剑,便即倒下。
此时的慕容云卿已不记得吴天章其人,不记得自己曾血洗杭州府衙。
而经一夜寒风侵袭,他脑中一片混沌,更不记得眼前为自己拼命的女子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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