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点到即止就够了,文静让利妈跟着自己一起去拿首饰,利妈知道文静有话要说,回了房,她就立马听着。
文静知道利妈这人虽说有些说话,但却是个爽利人,心思至纯,尤其是对自己很心疼。
所以故意心痛道“利妈,我真是舍不得我的那幅头面,这还是祖父在世的时候打的,就这么当了,这可真是”
她这么一说,利妈也深有同感“二小姐,你今儿这是怎么了太太那里,她们大人自会想办法,您又何苦如此”
文静叹了口气“我也是不过去了,妈上次就把最后的首饰都当了,她哪里有钱,我如果不这么做,她岂不是为难的很。”
“那您也不能您得多为自己想想。
您大小姐她就把自个儿的嫁妆点的清清楚楚的,从不肯轻易出半分,一针一线都找太太拿。”
利妈想难道真的是人善被人欺,二小姐这么心善的人,却偏偏有这么一个家累。
二小姐的房间朴素非常,连寻常人家用的香粉、香膏都没有,桌子上也是光秃秃的。
唯有床头柜上摆着一个簸箩,里面放着几丝还未绣完的荷包。
文静本来生的就是那种很让人怜惜的长相,又楚楚可怜,她轻摇臻首“可老太太为难太太,我又有什么办法除非太太这么拖着,真的拿不出钱来,老太太也不会怎么样。
我妈和我爸也夫妻十几年了,我爸也不会怪我妈。”
利妈原先还没反应过来,这一听文静说,遂道“要不咱们就拖着”
她是真的不想让二小姐当首饰啊,文静摇头“那您不是要受排头了,我想了一下,给那些亲戚们杂粮尽够了,你当了的钱一半买,一半拿给我。
下次我妈那里不够,我再拿钱出来,你到时候把当票给我,就说我妈说有钱了再去赎便是。”
利妈当然照着办,所以拿了钱便先送了一半的钱给文静,又拿去给江氏。
利妈叹道“二小姐让我把当票给她了,说日后再去赎回来。”
“嗯,我知道了,你待会儿把文静喊来和我一起吃饭吧,这次多亏了这个孩子。”
江氏觉得女儿是突然长大了,能替她分担这些事。
江氏吃的也很简单,都是酒席上剩下的菜,以前的江氏都不会这些杂菜,但现在穷,必须如此,并且吃完还要去婆婆郎氏那里陪客。
文静来的时候,坐在江氏对面,母女俩个对坐着吃饭。
江氏不会表达对女儿的感激,便把带有肉腥味的菜夹给女儿,催促她吃。
李家的规矩原本一直都是食不言寝不语,但文静吃了一口,也帮江氏夹菜“妈,你也吃,要不然去祖母那里一站就是几个小时,铁打的也受不住。”
她现在的招数就是先分化这对江氏和郎氏,因为母亲太顺从祖母,而祖母才是这个家乱家的根源。
“妈不累,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点。”
江氏显然很受用。
文静笑道“那咱们娘俩就多吃点吧,待会儿我陪妈去。”
江氏心情无比熨帖。
仙鹤居内烟云围绕,郎氏抽水烟,她在闺中就抽,因为彼时会抽烟的女子,那是很多家境殷实的人家才有的。
大家都在奉承着郎氏,一顿饭吃完,个个嘴巴都跟抹了蜜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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