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被老鼠咬了,要不要下去救他?”
甲看守道。
乙看守又听了一会儿,道:“殿下说了,除非他叫人,否则就别管他。”
水牢下传出的动静越来越大,有铁链的扯动声、踢水的哗啦声、老鼠叽叽啾啾的叫声,还夹杂着萧鹤年痛苦的惨叫和咒骂。
“再这么下去,不会把人咬死了吧?”
“你操那么多心干吗?大活人还能被老鼠咬死?实在受不了他就叫了,等他叫再下去。”
水池里,老鼠已经爬满了萧鹤年的肩膀和头脸,叽叽啾啾响成一片。
萧鹤年扭动的幅度慢慢变小,然后他用尽最后的力气,狠命地甩了甩头,把五六只老鼠甩了下去,但更多的老鼠立刻又爬了上来。
他安静了片刻,接着猛然张嘴,咬住自己的舌根,又一用力,一股鲜血就从他嘴里冒了出来。
萧鹤年的头往下一勾,之后就一动不动了。
铁门遽然打开,两个看守慌慌张张地从台阶上跑了下来……
萧鹤年躺在水池边,一张脸血肉模糊,身上的官服被老鼠咬得破破烂烂,脚上的鞋子也脱落了一只。
一个仵作蹲在他身边查验。
李泰和杜楚客站在一旁,眉头紧锁。
那两名看守站在他们身后,躬身俯首,神情紧张。
片刻后,仵作站了起来。
“怎么样?”
李泰急切问道。
仵作摇了摇头。
李泰顿时大怒,一回身就给了甲看守一巴掌,接着猛一抬腿,把乙看守踹进了水池里。
“窝囊废!
竟然让一个大活人在眼皮子底下被老鼠咬死?!”
“殿下恕罪!”
甲看守慌忙跪地,“小的也想下来救来着,可……可又想起了您的吩咐……”
“你们是死人吗?”
李泰声色俱厉,“就不会随机应变?!”
“殿下息怒。”
一旁的仵作道,“据卑职初步查验,萧司马并非死于老鼠噬咬。”
“那是什么?”
“咬舌。”
“咬舌?”
李泰眉头一皱。
杜楚客想着什么,狐疑道:“我听说,咬舌不可能马上就死人,所谓咬舌自尽只是以讹传讹罢了。”
“杜长史说得没错。”
仵作又道,“通常情况下,咬舌并不能立刻致人死亡,但很多时候,剧烈的疼痛会使舌根收缩,或者引起呛血,从而堵塞气管,导致窒息。
萧司马的死亡原因,正是这个。”
李泰和杜楚客恍然。
“殿下,事已至此,只能赶紧处理尸体了。”
杜楚客低声道。
李泰叹了口气:“拉到城外,找个偏僻的地方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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