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崇司对于婚姻一向都没什么兴趣,就是想要听见别人正大光明地叫她“盛太太”
,或者称呼他为“时今的老公”
也可以,总之不是像现在这样。
见半天没听到他说话,时今还以为他真的是在故意逗自己玩儿,于是端着架子,佯装教育。
“盛崇司,你这样怎么可能娶得到姑娘啊,难道不知道女生最在乎的就是求婚这个环节了么,怎么能用一句‘我们结婚吧’就打发了呢,而且……”
谁知道话还没说完,还在喋喋不休的人就忽然觉得自己的无名指一凉,余下的话也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她先是一愣,过了良久才把手从被窝里拿出来,一边摸了摸,一边借着昏暗的光线看了看,而后所有动作都停了下来。
戒指?还带钻?
来真的了?
虽然时今的脑袋还是有些疼,但瞌睡已经醒了一半,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却又不敢太肯定,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思绪霎时乱作一团。
她只能哇哇大叫着,来掩饰自己的此刻慌乱的心情:“盛崇司,你快别开玩笑了,哪有你这样耍无赖的啊,快摘下来,这不算,嗯对,不算不算。”
她舍不得摘下这枚戒指来,只好把手伸到耍赖的人面前,却又被他一把握住。
盛崇司把她拉进了怀里,坚硬的钻石硌着他的掌心,轻微的疼痛感让他保持着大脑的清醒,又或者给他一些继续往下说的力量。
“你觉得我会拿这种事开玩笑么。”
他轻拍着时今的背脊,就像是在安抚她的情绪似的,“如果你真这么在乎求婚这件事的话,我也不介意每天向你求一次,不过你什么时候这么形式主义了?”
“……我……我形式主义?”
本来前面半句话还很让时今受用,结果最后一句画风骤变,被倒打一耙的她有些说不出话来,又或者说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转过身子背对着他。
可是想了半天,她也没想到应该反驳什么,反而觉得盛崇司说得好像不无道理。
毕竟当初她连结婚这件事都没有想过,怎么还想着要他求婚呢,这样已经够好了啊。
就这么自我安慰着,安慰着,时今慢慢冷静了下来,好像也没一开始那么震惊了,只是一时间还是有点没有办法相信这是真的。
她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反复求证道:“你是认真的么?真的想清楚了么?不是一时冲动?结了婚再分开的话,就不叫分手,而是叫离婚了啊。”
盛崇司似乎早就料到了她的这些担忧,耐心地消除她的疑虑:“去你家的机票已经订好了,你要是没想好的话,还可以在飞机上好好考虑考虑。”
早在时今拿下人生中第一座最佳女主角奖杯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好了,可惜那天晚上等来的却是她的分手,而他这辈子为数不多的冲动就用在了这一次上,答应了她提出的分手。
不过如今这些已经不太重要了,反正余生且长。
听了他的回答后,时今也不说话了,那颗动荡不安的心仿佛得到了有效的安抚,心想原来他说的想去的地方就是她家么,看来他还真不是一时兴起啊。
受到冲击的人目不转睛地望着天花板,过了不知道多久,终于肯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尽管还是有些回不过神来。
她重新转过身子,继续埋怨道:“虽然求婚什么的确实可有可无,可是我这一生就结这么一次,你为什么要选在这么一个乌漆墨黑的晚上说这些啊。”
抱怨归抱怨,时今脸上的笑从刚才开始就没有消失过,就算看不太清楚,也还是一个劲儿地盯着自己的无名指看,忽然间又想起了这段时间以来经历的种种事,有些惋惜道:“如果你能早点告诉我这些的话,我们当初也不用分开了。”
盛崇司轻笑了一声,对她的情绪转变也感到不意外,知道她从来都是这么容易被满足,听了这话后,亲了亲她的额头,回答道:“现在这样不也挺好的么。”
“嗯……也是,现在也挺好的。”
时今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脸颊,同意他的说话,可是难免依然会觉得遗憾,“不过我还是很后悔当初提了分手,万一就这么错过了怎么办?你呢,你后悔过么?”
此话一出,空气又陷入了无限的沉默,见盛崇司不说话,她这次也不催了,还以为他睡着了,于是等着等着,她也终于抵抗不住睡意的侵袭,沉沉睡去。
后悔过么?
盛崇司从来没有细想过这个问题,也不敢细想,只是现在再回头看,倒也不后悔。
或许这世上真的存在所谓的命中注定,分手带来的最大的也是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让他清楚地意识到了时今的重要性。
就算失去一切,唯独你不可替代。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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