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折子也灭去了。
符柏楠困坐在万千尸骸堆起的山中,不知多久,他抬起头,发觉天已亮了。
朝霞的曙光映在东方,红日升起,世事更新。
镇甸中,仍是一片死寂。
符柏楠撑住残躯站起身来,他踉跄几下环顾四周,跌跌撞撞地爬过了尸骨围城,拖着步履,慢慢走回初时下榻的客栈。
他进厨房找出一只碗,盛了一些水,将两封信纸折成长条,点火烧在碗里,仰头饮干了碗中的水。
将信饮净后,他摘下了头上的紫纱帽,解下腰牌,脱去宫服,符柏楠将这些整齐搁在客栈的木桌上,只着中衣走出了门去。
他朝着东方的山崖而去。
红日越升越高,他迎着它走,不断地走,越走越快,他感到脑中的胀痛不在了,双臂的断痛也消失了。
他飞快地走着,最后跑了起来,他快慰地,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闭目,张开了双臂。
风在耳边呼啸,隐隐地,他听到许多话语,有低笑,有呼唤,有温声叮嘱。
呼——
长风中,他听到有谁轻声地道:“督公,晌午了,用膳吧。”
番外一 初雪
“你怎么了?”
“……”
华文瀚停下扫帚,抬眼见到个小姑娘。
总角双髻,眉艳目明,正红披风下,裹着张不足十三的面孔。
在郑府里,能穿红的没有几人。
于是他很深地弯下了腰。
“回姑姑的话,奴才无恙。”
“你刚进府吗?”
“……是。”
“怪不得这么不会撒谎。”
手中扫帚被夺走,华文瀚抬起头,却见那姑娘靠近他,悄悄道:“我知道你怎么回事,你们新阉的寺人都这样,活儿一重就憋不住尿,没机会换尿布。”
她明快地道:“这儿我先替你扫了,你快回去换衣服。”
华文瀚袖中的双手紧紧攥了起来,怒红冲耳。
“不劳姑姑挂怀。”
“又说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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