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候,她每次画画遇到瓶颈,没有灵感了,就叫佣人送一条活鱼,她用满是颜料的手摁住鱼,刀背刮擦鱼鳞,然后用剪刀一点一点剪开鱼腹,鱼会拼命挣扎,血水四溅,溅到画板上,变成最好的红色颜料。
肠子流到大理石地板上,鱼被煲成一锅汤,她分一碗给我喝。”
陈何良像讲故事一样娓娓道来,江兰溪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怪不得陈何良喝鱼汤不吃鱼。
这样做出来的鱼,谁敢吃。
他还以为陈何良身为天之骄子,应该是花团锦簇长大的,受父母疼爱,家人关心。
更想像不到何飞昂那样的名媛,居然爱这么血腥的游戏。
有些艺术家是这样的,极端情况下才能激灵感,江兰溪表示理解,却不太认同。
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江兰溪就静静倾听,陈何良的嘴角始终挂着笑,看上去比哭还难受。
“我妈回来了,我带着沾露水的康乃馨去她住的别墅找她,跟她说妈妈我想喝鱼汤”
陈何良顿了下,手指抚上右半边脸,勾唇道:“她打了我一巴掌,还叫我滚。”
江兰溪去看陈何良的脸,看到掌掴的指痕,已经不太明显。
他注意到陈何良的用词,何飞昂单独住的别墅。
好不容易回一次国,却没和丈夫住一起。
“为什么赶你走?”
江兰溪问。
陈何良说:“她说我在咒她找不到灵感。”
“”
“我不提鱼汤的事就好了,我妈说不定就会让我在别墅留宿。”
陈何良搓着头皮开始懊恼。
那双眼睛饱含遗憾,好像小狗很后悔惹怒主人。
江兰溪无法理解那样的母子关系,他有限的认知里,孙眉从来没有打过他,哪怕他不小心摔了孙眉的琵琶,孙眉也只是大呼小叫一番,顶多罚他少吃一顿晚饭。
“我不会徒手剖鱼,我炖鱼汤都是用收拾好的鱼。”
江兰溪抿抿唇。
“随便什么鱼。”
陈何良神色怔然,好像鱼汤就是他的命。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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