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家走的时候我还是只背了一个双肩包,那时候省城的天气已经有点凉了,所以我穿着长衣长裤,到了武汉的时候完全还是在夏天,一下火车就出了一头汗——有时候我们会忘掉中国是一个极大的国家,东西南北差异太大了,你根本操心不过来。
米娜要过来接我,被我很粗暴地拒绝,自己坐了个公交车去了她的学校附近——武汉的公交车司机仍然是像牲口一样开飞车,但是我现在只会抓紧扶手提防着,再也不会去打人了。
如今貌似我们只剩这么搞一次就把所有的恩怨都顶满了,我也不太可能跟她有什么更深的纠缠了看到米娜的时候我心想。
米娜像个神经病一样还是穿着一身自己设计去裁缝店做出来的白色裙子,斜斜挎着一个卡其色的皮包,一头乌黑的头扎成一根快要抵我大腿粗的大辫子搭在胸前,一双很朴素很优雅的白色布鞋,省得露出来她的脚趾头——那时候我跟她说过,不论如何我总觉得穿鞋子露出来脚趾头是一个很没有水平的表现,因为人的脚趾头都非常难看,露出来不见得是什么能为,那以后她就只穿不露脚趾头的鞋子了所以我也很讨厌人字拖一类的东西,女孩子跟我约会但凡她敢穿人字拖那基本上就会一点好意都得不到全部是冷嘲热讽。
"怎么样了?"我问她——因为她在一个医院检查了一下,别人说她有宫颈炎需要输液几天才能打胎。
"还要输液俩天。
"她跟我说。
"你自己有什么感觉?身体还好吗?"
"还好不过这几天我感觉我特别想吃点酸的东西,你看"她葱包包里拿出一包话梅,"我不知道,也许"
"你做做功课吧大姐,装模作样你都装不出来一个所以然——"我瞬间就怒火中烧,"怀孕一个多月你就爱吃酸的了?你这是心理暗示不是生理需要啊!
你有没有看过相关资料的?没有吗?我看过!
少给你这个活爹在这里摆出这种下贱的样子,怎么样,是想留着这个杂种给我找麻烦吗?我告诉你,从今往后,谁想管理我、纠缠我,我就往死里弄谁,绝不姑息——你要是老老实实大家随心所欲相处,我还可以网开一面对你温柔一点,但凡你动歪心思,要跟我搞这些有的没的,我当地杀不了你也会想办法把你折磨死——吃话梅?吃你妈的话梅!
"我一把把她的话梅抢过来扔到街当中,被出租车碾过去了——
"我不是故意的"米娜哭起来,"只是我不吃就是了我对不起你,没法给你留住这一点点血脉,我知道,你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你将来也还是要恨我,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我太小了啊!
我没办法一个人照顾这个孩子,我需要你,可是,你"
"大街上不要哭哭啼啼。
我明天过来,你收收眼泪,再见。
"我说了一句,跳上一个出租车就跑——上了车,我的眼泪就忍不住掉下来,我不停地抹着眼泪哭了很久,那时候我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这辈子再也不要被女人弄哭了,不值得。
生死生死吗?我爷爷活了七十多岁,他要死的,那个小孩子活了一个多月,他(她)也要死的,我告诉你吧,生死只是在一念之间,而且生比死难得多,所以我就选择给那个没出生的生命选一条比较容易的路,而且也是给我和米娜选一条比较容易的路——我平生最讨厌别人帮我做主,我现在却在帮别人做主也不对,它还不是一个人,如果它有了心脏,有了大脑,有了自己的感情和思想,那我就不会替它做主,可是它没有,它不能算是一个生命,只是一抹人世间的残影罢了——就像我之前说过的那种偶然凝结起来的一丝丝白云,太阳照射的时候好像还能在大地上投下一点残影,但是一分钟都不到它就消散了。
生命在不同的情境下显示出完全不同的样子,这个没机会出生的小孩子就像我的太善良或者太狠毒一样,极其偶尔地掠过我的心间,就像一茶匙水浇在一个滚烫的高炉上,咝地冒了一股热气,出一点声响,然后就消失不见了,就像它从没来过。
说实话,我在没看到米娜那个下贱的样子以前并没有仔细想过这个事情,起码没有从生命这个角度上想过,只是觉得那个东西是我生命里一个非常恶心的麻烦,需要研究一下把它处理掉,所以我上网查了很多资料,看看所谓的‘妊娠’到底是怎么回事——从物质上来说,这个事没有任何奥秘,甚至有点恶心,但是从思想和感情上来讲,我正在非常无情地扼杀一个生命我爷爷死掉,那是因为他活够了,到了岁数,这个没出生的不知道什么东西死掉,只是因为我的无情——我无情吗?的确有一点,但是,在抹杀一个没成形的生命和搅乱我和米娜已经长了这么大的生命之间,我还是选前者——让一个莫名其妙的生命进到米娜特别是我的生命里,我做不到,也不可能做到——我太年轻了,我不想在我的命运里加进来这么扭曲凝结的一个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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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它吧,这是为了它好,我告诉你吧,这个世界不值得太好的人成长,不值得好人为它倾尽心力地活着。
我心想。
注意,那个时候我才二十几岁,还没有认真地审视过这个世间,所以有这样的想法其实是很正常的——我很小就进入了社会,看过了太多的丑恶,我不会对这个世界有什么客观、正确的看法的。
人是那样,他特别容易记住那些丑陋的、恶心的东西,因为这些玩意刺激性特别强,能深深留在一个人脑子里,而那些美好的、善良的东西,人都容易把它们当作自己应得的,反而不容易看到——恰似一个人每天都吸着空气,就觉得空气是他应得的,一旦有什么臭味他就会印象深刻一样——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好都需要你用心去体会,清新的空气都需要你起个大早爬上山顶拿鼻子使劲吸才能闻到,什么东西的获得都是一种岁月积淀下来的选择,不是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都需要经过努力——那个时候我没有这个见识,只觉得这个世界很丑恶,特别是还很愚昧,不值当来一趟,所以很粗暴地就做了决定,把那个生命扼杀掉——我怀疑它没有我这样的无耻和狡猾,活得不会太开心,你赶快去死吧,你活着对别人来说都是负担,你死了,不说别人,起码会让我觉得非常解脱——所以,你去死吧。
等我想到这里的时候眼泪也就干了,其实我一点都不埋怨米娜,这个事情怪我自己不小心,我总觉得很多东西是自己可以控制的,所以什么都敢比划一下,因此上我就老是为了自己的胆大在买单——但是如果我用辩证的方法看待一件事情,我不也老是因为自己的胆大获利吗?所以这玩意就是一体俩面,你不能简单地说它是对是错,不能获利了就喜笑颜开,遭瘟了就破口大骂,倒霉和好运总是轮流出现在我身上的,我只能去处理生的事情,没有什么权利去怪怨自己的脾性——对的,是倒霉了,但是我下次还敢,你把我求咬了吧。
不过关于致人怀孕这个事情还是不要了,因为这玩意太缺德,你相当于是在杀人啊大哥,你有什么权利杀人
哦,这里交待一下某玉柱老板那个钱的事情,这个世上你能白拿的东西很少,后面熬到他们换了经理,新来的那个经理以雷霆手段呃非常没出息地找到了我的家人,吓唬他们,后面我家人把这个钱还上了讲真,这不就相当于打架打不过去找家长告状?你咬我的求不行还要去骚扰我的家人?但是这个世界上通行的规律就是这样的,别人斗不过你就要去斗你的家人,但凡你有点弱点就一定会被别人抓住——后面我还会干这类事情,但是那时候我就已经非常强硬地教育过我的家人,让他们不要那么好心去管我的事情,不要做我的软肋,不然我就离家出走跟他们这辈子断了来往,因此上别人也就没法从我家人这边突破我了——后面生的事情你会看到的。
因为我的不小心,因为我的胆子大,因为我过于自信而且又没有什么生理知识,我就给米娜造了这么大一个孽。
我从她那里出来,直接去了真贱读书的学校,那时候他和一个外号叫‘马蹄’的家伙在一起读书,这时候也是刚毕业出来找工作,他们五六个同学合租了一个三室俩厅的房子,我既然要在武汉待几天就跑过去借住,一则是省钱,二则是散心——我身上的事情太恶心了,没法老是想,所以就找真贱去转移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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