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众人见状,更是大惊失色,就连安离都一时忘了发怒,好半晌才一把掀倒了面前的卓案,尖着嗓子大叫起来:“反了!
他们真是反了,竟敢如此说话,竟敢朝我的人动手!”
沈卓此时也是满肚子火气,但同时更觉紧张,生怕安公公会迁怒到自己身上,只得在旁劝着:“公公息怒,公公息怒……”
而他那几名锦衣卫手下更都在那儿低着头默不作声,恨不能钻进墙壁里去。
在骂了好几声后,安离才渐渐控制住情绪:“早听说这些从武昌来的锦衣卫会闹事,胆子大,今日总算是见识到了。
沈千户,他们如此辱你,你还能忍吗?”
“这个……”
沈卓面带犹豫,居然都不敢说什么狠话。
此时,走出楼外楼的马峰不无担忧地看向了杨震:“二郎,你今日的言行确实有些过了。
咱们得罪了那安太监倒也罢了,这次却连沈千户也一并得罪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哪。”
杨震闻言看了眼唐枫笑道:“百户也看出其中端倪了吧,知道那沈千户不过是条狗罢了,根本没有什么威胁,所以才没有阻止我?”
“不错。”
唐枫脸色依旧有些难看:“想不到杭州的锦衣卫竟是如此不堪,真就像二郎所说般成了那安离的走狗,只会听命行事,连一点自主的意思都没有了。
我说咱们锦衣卫什么时候竟有如此富贵了,能住得上那么豪阔的大宅,现在想来当是安离给他的了。”
“这狗啊狼啊的,二郎你和百户说得倒是痛快,可咱们怎么就听不太懂呢?”
邓亭忍不住发问。
“狼,行于旷野,自由自在,凶悍而狡诈。
虽然有时会遭到强敌,有时又会因为捕不到猎物而饿肚子,但他总是可以自己做主的。
可狗却不然,它看着安逸,也不用为三餐奔忙。
可它却失去了最宝贵的自由,需要仰人鼻息,需要伏身他人脚下摇尾乞怜。
我们是狼,可那沈千户不过是安太监身边的一条狗而已。”
“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个比方倒也打得巧妙。”
马峰点头,但又道:“咱们是不是太过急躁了些?才来此地就与他们闹翻,今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哪。”
唐枫嘿地一笑:“其实在来此之前,我便已知他们不会让咱们好过,只未想到我们才到杭州他们就会如此对我们。
但这样也好,少了许多虚与委蛇的事情,咱们倒更能放开手脚了。
这杭州是朝廷的钱粮要地,咱们就更要为朝廷将那些贪官蠹虫给挖出来了。”
“而且……”
杨震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咱们这么一闹,必然会传扬出去,到时不说杭州与他们有隙的官员,就是锦衣卫里面不甘心受人摆布的,也必然会与我们站在一起。
还怕今后无法在此立足吗?”
这两人都这么说了,其他人总算稍感心安,刚才的阴霾也算是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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