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月将那套被南景霈撕碎的衣裙扔出去,却看见褶裙上有干涸的血迹。
她叹了口气,万没想到,这宠幸竟然是这样来的。
迷踪阁是历代皇子们念书的学宫,她着实想不通皇帝究竟怎么了,竟然会在这个地方宠幸他的妃嫔,简直是斯文扫地。
她听到水声,转身回到殿内,沈韵真披了一件薄纱单衣,已经从浴桶中走出来,单衣将将掩住她身上一半的红痕,水淋淋的皮肤上还粘着几片鲜红的玫瑰花瓣。
“不洗了?”
她小心的问。
沈韵真默默望着她,良久,才在她肩头拍了一下:“从今往后,这兰台宫就是冷宫了,你跟着我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自己谋出路去吧。”
刘二月一愣,反而笑道:“我是你干娘,哪有女儿正在危难关头,当娘的却自谋出路的?”
鼻子有些发酸,刘二月说罢这句话,主仆两个双双落下泪来。
沈韵真在她手上用力捏了捏:“萍水相逢,断没有陪着我一起死的道理。”
刘二月揉揉眼睛,道:“反正我不走。”
沈韵真喉口有些哽咽,燥热干痛,她摆摆手:“你想清楚吧,千万别为我陪葬。”
她躺在榻上,干燥温暖的锦被裹着她,她感到自己的每一寸肌理都在熊熊燃烧。
被子里热的发烫,她却也懒得翻身。
今天的事情的确谜团重重,她去迷踪阁的事情,究竟是谁透露给南景霈的?父亲究竟是死是活?她隐隐觉得父亲还活在人世。
那玉佩是父亲贴身之物,若父亲不在信王手中,信王又从什么地方拿到这玉佩的呢?
即便父亲死了,那也应与信王有关,跟南景霈又有什么关系呢?既然父亲的死活和南景霈无关,那他今天为什么要认下这罪名呢?
她无力再想,头痛的几乎裂开,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才知道原来自己是在发高烧。
房间里很安静,庭院里却很吵闹,她闭目静听,隐隐听的明白。
是几个小宫女不想永远困在这冷宫里,收拾包袱准备投奔其他主子。
刘二月不满她们见风使舵,所以同她们吵闹起来。
只怪这长夜太过寂静凄清,些许声响都格外清晰入耳。
她想起身去阻止刘二月,可身上实在乏力,她只好捂住耳朵,将自己缩在被子中。
院中吵闹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想必是刘二月拦不住她们,让她们走了干净。
这样也好,都是二八佳人,如花似玉的年纪,何必要陪自己一起困在这毫无生气的宫殿里呢?
睡意渐浓,她又听见房门轻轻响了一声,刘二月轻柔的说道:“主子,小顺子回来了。”
她翻了个身,小顺子?她这才记起刘二月说的,小顺子消失了整整一白天。
“让他进来说话。”
她无力的答道。
刘二月迟疑了一阵,似乎觉得不妥,但现在又不可能让沈韵真起身到花厅去见他。
刘二月应了一声,将帷幔统统放下,才将小顺子叫了进来。
他进门伴随着噗通一声,想是摔跪在地上。
刘二月轻咳一声:“有话好好说,别惊着主子。”
小顺子抽噎几下,几乎带了哭腔:“奴才该死,奴才罪该万死啊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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