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暨点头:“嗯,你有兴趣听吗?”
叶深深低头剥着虾壳,假装若无其事地说:“因为郁霏对我怪怪的呀,所以我必须知己知彼,免得一不留神悲剧了呢?”
沈暨默然皱眉,考虑许久,才缓缓说:“成殊曾经和我谈过,向郁霏求婚的打算。”
叶深深顿时愕然睁大双眼,没想到他们不仅曾经交往,甚至还谈婚论嫁过。
而沈暨不为所动,依然凝视着她的侧面,不动声色地说下去:“他准备好了鲜花与钻戒,准备在郁霏当时最重要的一场时装发布会后求婚。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在发布会的最后,郁霏携手模特们走上t台的同时,却当众对媒体宣布,自己已经不堪忍受顾成殊数年来的控制与摆布,今天就是她彻底离开顾成殊,自立门户的第一天。”
叶深深彻底懵了,老半天反应不过来。
她知道顾成殊与郁霏的过去肯定不一般,但却没想到,居然会纠葛这么深,而且,分手的时候又这么难堪。
她能想象出当时震惊混乱的场景,却无法想象顾成殊拿着鲜花与钻戒站在台下,听着郁霏与他决裂的消息时,会是什么心情。
所以她只喃喃问沈暨:“那……顾先生呢?”
“他把一切抹杀掉了。”
沈暨靠在窗台上,托着下巴看着下面模糊的车水马龙,缓缓地说,“当天所有发生的事情都变成了私底下流传的谣言,明面上报道出来的,只有顾成殊与郁霏五年合作破裂。
然后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即使此后有无数关于成殊的不利非议传言在各种小杂志和网络流传,他也完全不再加以理会,仿佛已经彻底遗忘。”
叶深深茫然地捏着手中的虾,直到那上面的刺浅浅地扎入她的指尖,她才猛然缩回手,捏着疼痛的地方,低头一看,居然沁出了细细的一粒血珠。
类似于麻痒的一种疼痛,细微的,却深刻的,从她受伤的指尖一直蔓延上去,连着心口一些地方都疼痛起来。
她默不作声,轻轻将自己渗血的手指贴到唇边,低声问:“所以,顾先生是知道网上那些……关于他迫害郁霏流言蜚语的?”
“当然知道了,不过,他始终不发一言,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或许,是不愿意否定自己曾经喜欢过的人吧。”
沈暨看着她贴在唇边的流血的指尖,轻轻叹了口气,又说,“他对于这些变得很抵触,不再接受任何媒体的访问,所以和路微结婚时,青鸟给媒体红包发布消息,接触不到当事人的八卦网站只能将当初郁霏的采访改头换面嫁接到路微上面,出几篇通稿敷衍了事。”
叶深深捏着自己的指尖,顿时惊呆了——顾成殊渣男的确凿行径之一,那些一模一样哄骗女生的话,原来就是这么来的吗?
沈暨看着她,停了停又说:“郁霏在与顾成殊决裂之后,真正的男友立刻浮出了水面。
原来数年来她对成殊都是敷衍假意,她之前在家里,早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男友——就是阿峰。”
叶深深咬住下唇,声音都不由得颤抖起来:“真没想到,顾先生也会被骗这么久。”
“恋爱中的人智商都比较低,是个真理。”
沈暨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皱眉看着窗外的街道。
晴朗的城市蒙着薄薄一层浮灰,明明是肮脏的东西,却显出一种迷蒙的美。
“不过郁霏很快就后悔了。
因为她信心满满地将自己利用完了的顾成殊一脚踢开之后,却没想到新的合伙人很快就和她掰了,所有曾经许下的承诺都没实现,所以她的品牌并没有发展起来。
她失去了上升势头最好的时候,也就失去了所有可能达到的前程,未来的发展可能性基本可以肯定,微乎其微。”
叶深深犹豫许久,终于还是问:“和顾先生有关吗?”
沈暨对她笑一笑,神情平淡:“这个,谁也不知道。
不过郁霏找的那个新合伙人为什么会突然和她掰了,又为什么能在撕毁合作协议的时候钻到条款空子,以至于郁霏在合作破裂之后什么也没得到……反正大家都还是很佩服那个帮他研究合同的人的。”
叶深深默然地怔愣了许久,才长出了一口气。
郁霏显然不是个普通女生。
从她如今若无其事重新接近顾成殊和对自己的态度来看,她若是能寻找到机会,那么,曾经败在她手下的顾成殊,未尝不能败第二次。
一切都还未结束,重新再来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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