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深叶的股权与责任非常明确,下属控股公司element及两家法国工厂也是权责分明,具有鲜明的市场竞争特点。
第三,深叶的生产成本与金融状况,不受任何计划经济的影响,尤其在采购、供货、销售、贸易等方面,完全独立自主。
深叶当初仅为中国网络一家线上网店,其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完全属于经济规律,与计划经济并无任何关系。”
顾成殊面向所有人,面向无数的闪光灯与质疑目光,毫不畏惧。
他和往常一样站得笔直挺拔,如舒展又笔挺的青竹,从容镇定,只比往常略略提高了声音。
“而世上任何一个经济体、联合体,都不能强迫一个尊重市场经济的企业,为了顾忌、保护欧盟其他同行业的利益,改变价格与价值比、破坏商业规律!
feuillage的生产在中国,中国也是我们的主要市场之一,我们的定价必定、也只能遵循原产地的定价比例。
feuillage可以出示中国与其他国家的定价对比,诸位能确切看到feuillage的定价比例完全适当,完全基于全球定价规则,只受汇率影响,并不受任何人为干扰。
如果欧盟指责feuillage这无可指摘的价格为‘触底,的话,那么,这是否属于不当使用和歪曲法律,迫使一个符合市场经济规律的企业,被迫转型为用人为手段干涉市场的企业呢?若feuillage遵从裁决擅自调整价格,又是否会造成同一品牌在各地价格不均衡的现象,从而间接诱导走私与非法贸易?”
他的质疑,让在场所有人都肃然静坐,鸦雀无声。
原以为feuillage的辩证,会从自身立场和替代国对比来出发,没想到却是直接从欧洲最为关切的法律公平机制出发,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从根本上阐明了feuillage在欧盟法律面前的无可指摘。
“今天,feuillage来到这里,一方面是为了得到公正的裁决,另一方面,我们还有个良好祈愿,希望欧盟能给予feuillage市场经济地位,在商业贸易中得到一视同仁的机会。
毕竟,feuillage也可以成为一个欧洲公司,我们在欧洲有控股品牌、有工厂,更与无数欧洲厂商一起协作生产。
深叶的生产活动涉及到跨国、跨洲合作,并且有向欧洲越发倾泻的趋势。
此时对feuillage提起反倾销,必将会伤及feuillage产业链内的大多数欧洲企业。
同时,feuillage在欧洲显失公平地提升价格,受到最大影响的当属欧洲消费者,这种举措等于是将优质低价广受欢迎的产品挡在门外,欧洲人民将不得不付出更高的成本来购买与其他地方价值不等的商品。
希望欧盟能冷静考量,做出最公正的评判。”
顾成殊说完,向法官与列席的欧盟官员们鞠躬致意,然后回过身来,对中方列席官员点了点头。
他回到叶深深身边坐下,迎着叶深深一直紧盯着自己的目光微微而笑,坐在她的身边。
他们身旁的沈暨,听着上面调査组和第三方的继续陈述,悄悄地转头看向他们,低声说:“我们的申辩应该很成功,法官和调査组的态度已经有了明显转变。”
顾成殊抿唇,点了一下头。
叶深深正转头看他,他却在桌下牵过她的手,将她的手指轻轻的一根根掰开,然后伸手与她五指紧紧交握。
她才感觉到他是紧张的,并不像他表现的那么从容自若。
他握着她的手时,手指甚至还有些微冷。
冷静锐利是他显露给别人的外表,可只在她的面前,他才会坦然地显露自己所有的虚弱与担忧。
叶深深握紧了他的手,又将自己的另一只手也轻轻覆了上去。
听证会结束,结果却并没有那么快出来。
疲惫地从欧盟初级法院出来,在回程中,三个人都没说话。
在沉默许久之后,沈暨先开了口,说:“成殊,希望你那个沉默的大多数理论能在此时得到验证。”
“会的。”
顾成殊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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