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试过之后,嘤鸣便脱了下来,嘱咐半夏仔细收着,待到册封之日穿上。
过了片刻,皇帝便来了。
皇帝心情似乎不错的样子,他含笑道:“朕则了尚书伊尔根觉罗鄂泰为册封正使,鸣儿觉得如何?”
嘤鸣一愣,竟是她嫂子的阿玛?心下不禁一喜,旋即又道:“素来封妃也顶多是尚书为册封使,有的时候还只是侍郎。
嫔妾只是封嫔而已,是否太过隆重了些?”
似乎当初娴妃封妃的时候也尚书为册封正使。
皇帝摆摆手:“无妨!
朕瞧着鄂泰就很好!”
瞧皇帝已然笃定的样子,嘤鸣也是无奈极了。
罢了,反正就算皇帝则官职低些的册封使与她,旁人也不见得会消弭了嫉妒之心,如此一来,还不如让皇帝继续表现对她的宠爱与看重好了。
左右只要她一直得宠,旁人也不敢做得太过分了。
如此,天儿一日日冷了下来,在皇帝浓厚的宠眷与嫔妃的酸言妒语中,终于到了乾隆三年十月二十三,这一日据说是黄道吉日。
可嘤鸣真没看出那里“吉”
了!
晨起天就阴沉沉的,等到巳时她穿上朝服、带上朝冠,准备去保和殿的路上,便冷风嗖嗖,甚至下起了小雪,幸而她穿得厚实、又乘坐暖轿,这才没被冻着。
保和殿素来是册封之殿,历来封后、封太子都是在此举办,只不过若是嫔妃,就只能在保和殿的配殿行册封礼,亦是嫡庶尊卑之别。
进了西配殿中,册封的正使与副使已经在此等候了,嘤鸣上前跪于方砖墁地之上,聆听尚书鄂泰宣读那文绉绉得叫人完全听不懂的冗长册封诏书,直到跪得膝盖发麻,才又副使端了嫔主金册与金宝给她。
然而到此,却不算完全礼成,她还得去皇后的长春宫磕头谢恩,然后在去太后宫里磕头谢恩——无他,因为册文里有一句“仰承皇太后慈谕”
,加了这句,便表示她的册封,是经过太后允准的,也表示皇帝对太后的孝顺。
——自然了,只是表面上看上去如此而已。
被徐晋禄搀扶着起身,便又乘坐肩舆去长春宫。
嘤鸣照着规矩,向皇后行三跪九叩大礼,皇后神态端庄,徐徐训诫道:“舒嫔纳兰氏,笃生名门,德昭珩佩,素娴内则,望日后恪谨持躬,安守妾妃之德。”
嘤鸣再度叩首,谦恭地道:“是,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皇后微微颔首,又和蔼地道:“自然了,舒嫔还需尽心服侍皇上,若能早日为皇上诞育皇嗣,封妃本宫亦是不吝啬的。”
若她真有了身孕,只怕皇后第一个容不下了,只是嘤鸣表面上只得愈发谦顺,再度叩首谢恩。
皇后这才叫她平身,又嘱咐道:“你需去慈宁宫给太后磕头谢恩,本宫就不留你了。”
嘤鸣忙做万福:“是,嫔妾告退。”
到了慈宁宫的时候,已经接近晌午了,初冬时节北风呼啸,在这个没有全球变暖的时代里,哪怕是初冬时节,只怕也比得上后世数九日子了。
嘤鸣手里捧着的暖炉只残留着少许淡淡余温,早已不足以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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