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点头,忙做了个万福,“是,奴才告退。”
待到寝殿内又只剩下嘤鸣与皇帝二人,一切又静谧了下来,皇帝没有再出声,他用手指沾着祛瘀药膏,轻轻涂抹在嘤鸣肩上、臂上、腰上的一出出紫青瘀痕上。
药膏微凉,涂在温热的肌肤上,立刻便融化,仿佛立刻便要融入肌底一般。
自己调配的药膏,嘤鸣自然知道药效。
其实她身上这些掐、拧的痕迹,只是看上去严重罢了。
多年喝药井水、吃药园世界水果药材,嘤鸣的肌肤就如同剥了壳的鸡蛋似的,嫩得跟婴儿差不离。
自然了,皮肤也就很薄很嫩,所以也格外容易留下痕迹。
譬如床笫之间,动不动脖子和肩膀上就会被皇帝种下草莓印记,不过涂了祛瘀药膏,很快就消了。
如今身上的瘀痕,自然是比皇帝啃咬亲吻留下的痕迹严重数倍,可想来也不过两三日就能消了。
可皇帝不这么认为,再加上嘤鸣右手手背上那鲜血淋漓的伤痕,皇帝一边细细涂抹膏药,一边心里忍不住对高氏更是怒不可遏。
皇帝此刻,已然是笃定是高氏找碴,还恶人先告状,害得他差点迁怒了无辜的鸣儿!
!
高氏,终究是包衣贱婢的出身,品性亦是如此卑劣!
!
——这会子,皇帝已然忘了当刚登基哪会,执意要封高氏为妃,还执意给她抬旗的事儿了!
皇帝这种生物,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哪怕这个人出身卑微,那她的卑微只会叫皇帝怜惜,可当皇帝不喜欢这个人的时候,她的卑微,便成了错处。
涂完了药膏,皇帝忍不住伸手将揽着嘤鸣瘦削的肩膀,让嘤鸣靠在他的肩头。
这样的亲昵,让嘤鸣不禁有些抗拒。
只是这会子身子疲软得紧,到底拗不过皇帝执拗的力气,只得歪在他的肩头。
只是语气仍旧不恭不敬的样子:“嫔妾有伤在身,不能侍寝,皇上还是去别处吧!”
——大半夜被吵醒,还弄裂了伤口,这两笔账自然也被嘤鸣记在了皇帝头上,理所当然一脸的不爽之色。
皇帝当然没有生气,反倒关切地凝视着她的眸子问:“可是困了?”
嘤鸣恨不得狠狠再给他一记刀子眼,深更半夜的,谁不困?!
皇帝点头说:“知道了。”
便轻手轻脚地扶着嘤鸣后背,让嘤鸣躺了下来,又替她盖好薄被,便低低道:“睡吧,朕在这里呢。”
嘤鸣直接别过脑袋,侧身朝里头睡,只给皇帝留下一个后脑勺。
管他呢,反正老娘是困急了,不走拉倒!
高床软枕,安息香也还在烧着,不消多时,嘤鸣便渐渐意识朦胧了。
却在此时,听到皇帝脚步远去的声音,便迷迷糊糊想着,这是走了吗?外间却想起了吴书来那刻意压低的声音,他说了什么,嘤鸣不甚清晰,只迷迷糊糊听见几个字节,什么“蓬莱福海”
、“慧妃挑衅”
,又是“克父克母”
、“扭打”
等等。
嘤鸣听着听着便渐渐与周公相会,渐渐睡得深沉了。
故而接下来如何,她便不晓得了。
她这一睡,便睡到第二日日上三竿,倒是睡了个饱。
果然睡眠是最能解乏的,一觉醒来,手背也没那个疼了,也对,止血散和祛瘀药膏,都是药园世界出品,何况她还喝了一大瓢药井水,想必是恢复得差不多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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