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柳太守了。”
容山隐又问,“怎么不见沈将军?”
容山隐和沈逸不和的事,众人心知肚明。
他第一天来任上,沈逸连个面子情都不给。
柳刺史讪笑:“今早在关隘发现几具遗民尸骨,沈将军疑心军中巡岗的兵士看到遗民不上报将领,私下射杀处置,眼下正在盘查。
要我说,沈将军也真是的,那些遗民被夏人养了四五年,还能活到今日,说不定心早就被异族人养到叛变了。
不过一个细作,何必大动干戈查探,还闹得人仰马翻、军心不定。”
王县令也帮腔:“就是!
还耽误了给容监军接风洗尘的大日子,我看他就是故意找个借口慢待大人,其心歹毒啊!”
几人议论纷纷,都在容山隐面前上眼药。
他们虽是地方官,但云州战乱频繁,百姓依仗军士,全无他们这等文臣的用武之地,地位很是尴尬。
也因此,大家对云州军积怨颇深,心存怨怼已久。
容山隐故意冷笑一声:“罢了,你我风骨文臣,何必同一个无礼的莽夫计较。”
“容监军所言极是。”
容山隐不再多说,扯了一下温月的衣袖,招呼小娘子一道儿进驿站用餐。
温月不耐烦听他们戴着面具打官腔,她一心只有荒无人烟的戈壁沙漠,以及随处可见的刺掌、马骨,被黄沙半遮半掩,像星子一样堆积在远处的废墟边。
袖子轻轻后扯,温月感受到容山隐拉她的力道,茫然抬眸。
兄长朝她温柔一笑:“不是说饿了吗?有饭吃了。”
容山隐对待温月就没有那股子市侩圆滑之感,温月点点头:“我想喝羊肉汤。”
“好。”
容山隐笑意渐深,示意白管事上前,伺候温月吃喝。
饭厅内,另开了一张席面,专门给小娘子用餐。
而容山隐则应对这些云州地头蛇,一面画饼说些谢献有望提携官吏的场面话,一面推杯换盏喝得耳根潮红。
忙到夜里,总算是应付完一波人。
待柳刺史走后,容山隐脸上的笑落下,望着寒夜里寂寥的星子,轻轻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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