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的体温渐渐变凉,她放心地打起了瞌睡。
小姑娘的下巴一点一点,很快沉入梦乡。
东方既白,层峦叠嶂染上一点橙色的日光,室内铺陈金芒,像是驱寒的披风,盖在了温月肩上。
床上,容山隐仍在睡。
不知为何,他沉溺于梦中,他走不出来。
他梦到了许多人、许多事,容山隐飘在高处,审视他荒腔走板的一生。
他是不是快死了?可是容山隐心里隐隐还有一个挂念,哄劝他再熬一熬。
容山隐想起了以前的事。
嘉明元年,是少帝李俨登基的第一年。
谢献手持先帝遗诏,登上相位,他以少帝年幼为由,从旁摄政。
谢氏一族因谢献的胆大妄为,一时间风光无两。
容山隐作为谢相公的得意门生,又是新科状元,他很快得到了重用。
虽说当时的容山隐,受谢家于学业上的资助,已有四年,在外人眼里,他受钟鼎之家的熏陶,早就没有寒族的简朴与节气,已沦为谢家的走狗,但谢献此人多疑,仍不放心。
若想重用容山隐,自然要拿捏住他的死穴。
因此,谢献交给容山隐几桩棘手的冗务。
凡是疑心谢献矫诏太上皇遗旨,当庭诤谏的文官,事后都遭到了谢献的血腥报复。
而行刑者,便是容山隐。
他必须出手狠厉,一个活口不留,这般才能得到谢献的信赖。
不过如此一来,容山隐也和其他朝堂党派结下了死仇,庙堂之中再无容山隐的容身之所,他永生永世都会被归于谢党。
那一年,容山隐见识到了谢献毒辣的手段。
无论是多清白的官吏,谢献都有法子安上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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