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月八岁的时候,已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
她换下行动不便的衫裙,专门买了两身窄袖锦袍,央着容山隐把她的乌发拢成高挑的马尾,这样打架方便。
明明是韶秀娇艳的少女,却扮作清俊儿郎,任谁看了都会说温月暴殄天物,浪费这张柳夭桃艳的脸了。
温月比以前更皮,容山隐教她画画、写字,她静不下心。
容山隐一转头念书,她望着庭院里高大的背影,趴在小臂上就呼呼大睡。
等细微的鼾声响起,容山隐回头,知温月倦极,也不去打扰。
庭院里挂着两只花灯,是温月下山的时候,从镇上给容山隐带的。
竹灯上的薄纸遭受风吹雨打,早就湿软破损,里边的蜡烛也燃尽了。
好几个晚上,容山隐摘下花灯,捧在怀里,用新的彩纸与浆糊,一点点帮它修复骨架,蜡烛也换了新的,能燃很久。
如今,花灯被颤动的烛火照出一片朦胧的流光,倾泻温月的眉眼间,金芒映出她额角毛茸茸的碎发。
恍惚间,容山隐想到金乌西坠,夕阳覆没温月双肩,她站在庭院里带着刚猎来的战利品对他笑,那时金光涌动,她的身影也是这样绒绒的,仿佛镀了一层金箔。
容山隐没再打扰温月睡觉,他去了一趟温青的屋舍。
温青看到容山隐来,想起前些日子的事,叹了一口气:“小主子做好决定了?”
容山隐颔首:“谢献杀我父母,这个仇,我总得报的。
不报家仇,枉为人子。”
“那阿月……”
温青已经不敢想象女儿知道兄长离开会有多难过了。
“此行凶险,谢氏一族又势大,于庙堂中只手遮天。
我没有完全把握能全身而退,且试试罢了。
既如此,我希望阿月不要涉足这件事。”
“阿月不听劝啊。”
如果容山隐要走,温青几乎能想象到,温月也会连夜收拾行囊,跟着兄长一块儿去遥远的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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