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震注意到了他这一变化,便忍不住道:“鹰扬你有什么心事?大家兄弟一场,只管说出来就是。”
一向看似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蔡鹰扬这次的表现却与往常大不相同,只看他张了张嘴,始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却没有真说出一个字来。
这反而更加深了杨震的好奇,他可是记得清楚的,自从西湖把安继宗带回来后,他就已是这副模样,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有所顾虑。
想不到一个单纯的家伙一旦有起心事来竟是如此纠结,杨震一面感到好笑,另一面却又担心是不是有自己等发觉不了的问题被他给察觉到了,就再一次拍着蔡鹰扬的肩膀道:“你就别憋着了,小心憋出病来。
赶紧的,把想说的话说出来。”
“我……我是怕我说出来你们会生气。”
蔡鹰扬眨着一双小眼睛,在那些锦衣卫的脸上瞟来瞟去,又讲条件地道:“这是你一定让我说的,我说了你们可不许打我骂我。”
“说罢说罢。
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好怕的,看你那吞吞吐吐的模样我倒真想打你呢。”
邓亭在旁也不耐烦地笑骂了一句,催促道。
“哦!”
蔡鹰扬低下头去,看着脚面好一会儿,在众人都等得要抓狂的时候,他才小声道:“原来……原来你们真是锦衣卫的啊……”
“嗯?”
包括杨震在内,所有人在听了他这么一句话后,都显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随后又为之失笑,这小子还真是个实心肠的,都待一起一个多月了,居然才刚知道他们是锦衣卫。
但蔡鹰扬可笑不出来,他一脸严肃地:“我听我爹和三哥他们说,还有我们村里的那些人也都说,说锦衣卫都是些为非作歹的恶人……说如果有人和他们在一起,也一定不是好人……”
虽然他这话说得收敛,但杨震还是可以猜到那些乡里之人在说锦衣卫时必然不会有什么好词,可不是恶人之类能表达的。
但这也是无法改变的事实,锦衣卫无论是在官场还是民间,声名向来都很差,人们传说的都是锦衣卫如何欺压良善,陷害忠良,甚至到了后世,锦衣卫也与东厂齐名,成为明朝恐怖特务统治的代名词。
但这些难道就是事实的全部吗,锦衣卫的存在就只是为了作恶?至少在杨震与唐枫他们相处的这段时间看来,传言都是有失偏颇的。
或许有许多锦衣卫是借着这身皮在作恶,在为自己谋利,但也有人是想做出番事业来的。
而听了蔡鹰扬这番话后,唐枫他们的神情也低落了下去,倒没有怪他多言。
其实他们也知道自己在寻常百姓中的口碑有多差,今日只是有人当面说了而已。
也只有蔡鹰扬这个单纯的少年,才敢当着他们的面说这些话吧。
杨震却突然笑了起来,再次拍了拍蔡鹰扬的肩膀:“你就是因为这个才心事重重?我看你还想过赶紧离开我们吧?”
“嗯……”
蔡鹰扬有些为难地点了点头:“但我又觉得和你,和他们在一起也不坏,所以很矛盾。”
“那你说说,咱们相处这段时日里,你可有发现我们为非作歹了?”
杨震突然转移了话题道。
“这个……倒是没有。”
“那我们欺负过你吗?”
“没有,你们对我很不错;尤其是二哥你,就是我爹他们都没有待我这么好过。”
听了他的形容,杨震只有苦笑,好嘛,一下辈分就上去了:“既然你眼见到的与听说的不同,那为什么不信自己看到的呢?”
“可是,我爹说的向来不会错啊。
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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