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方心里猛跳,神色显得颇为紧张。
在看到自己的幕僚点头后,却又摇头叹道:“这却谈何容易!
安之你不要忘了,考场内外那可是有几百名兵丁看护着的,莫说是我,就是巡抚想在那时闯进去,也是不可能的。”
“巡抚确实进不了,可东翁你却不同。”
沈言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就我所知,今年乡试考场守门的兵丁都来自武昌卫,由同知鲁越所领。
这鲁越,东翁总不会忘了他吧?”
“前年他因克扣军饷被人所查,是本官救了他。”
郑方当即回忆道。
“正是他了。
他既然欠了东翁的大人情,此番东翁请他帮一把,而且事成后他也有功,我想他总不会拒绝吧。”
“如此看来,此事确实可行?”
“至少是值得叫我们赌一把的!”
主宾二人决定赌这一把的说话,被伏在门外的杨震听得分明,也叫他心中大喜。
他刚才走得干脆,其实并不放心,所以又暗中返回,看那郑方会有何动作,从而决定自己的行动。
现在看来,他这一把也是赌对了。
不光赌对了,而且是大对,就是他自己来做,也做不了这么好!
见两人还在房中商议着揭发舞弊的细节工作,杨震便不再打算听下去,悄然离开。
这一次,他是真个离开这里了。
武昌卫军营。
主将帐中。
指挥同知鲁越坐在案前,手中转着半截断箭,久久无语。
他那张黧黑的脸膛上,带着三分犹豫,三分忐忑:“这当真是郑大人的意思?”
“正是,还望将军看在当年的情分上能够鼎力相助!”
沈言正色道。
鲁越猛地站起身来,又来回走了几趟,才站到了沈言面前,死盯着他道:“你可知道,这是在冒险,不,这是在玩火!”
“我知道,但如今郑大人只有这么一个机会了!”
沈言却显得很平静,完全没有被对方的气势所压制。
在呼呼喘了好一会气后,鲁越才挥手道:“送客!”
沈言也没有耽搁,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起身跟着进来的亲兵走出了大帐。
虽然鲁越没有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但他确信此事可期,因为那枚断箭被他留了下来。
八月十一,正是湖广乡试开始的日子。
这大明朝的乡试比之以往可要严格了许多,考生从这日早晨进入考场后就不得出,直到三日后考完所有试题,才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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