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思索,楚牧似乎有些明白了。
围绕着南山铁矿,清河县上上下下早已形成了一张利益大网。
吃肉的吃肉,喝汤的喝汤,上上下下沆瀣一气,已然根深蒂固。
显而易见,除非发生由下至上的大变,不然的话,这张大网,基本上不可能被撼动。
他要是想在这清河县慢慢往上爬,就不可能避免得了这张大网。
胡思乱想间,没过多久,自家宅院便已出现在楚牧视野之中。
没有超出楚牧预料,徐远果然已经在院门口等候着。
“牧哥儿,你干啥去了,咋才回来?”
“在街上逛了一会。”
楚牧随口应付一句,掏出钥匙,便将上锁的院门打开。
“我买了条鱼,牧哥儿伱今晚做红烧鱼吃呗。”
“行,你放伙房去,再去淘点米煮了,我待会就过来。”
楚牧摆了摆手,直接步入了卧房,将怀中的书籍放下,衣甲佩刀卸下后,这才走进伙房中忙活起来。
没过太久,三菜一汤便摆在了桌上,徐远这小子依旧和往常一样狼吞虎咽着,就好似八辈子没吃过饭一般。
只不过这一次饭后,徐远这小子却也没有和往常一样赖着不愿走,饭碗一放,抹了抹嘴巴丢下一句话,便冲了出去。
“牧哥儿,伍长说了,让我吃完饭去他家帮忙干活,我先过去了。”
“行,你慢点。”
楚牧话还没说完,徐远便冲出了大门,不见了踪影。
“这小子……”
楚牧摇了摇头,手中碗筷也随之放下,靠坐在椅子上好一会,楚牧才缓缓起身,简单将饭后碗筷收拾一下,再出伙房时,天色已然彻底黑了下来。
楚牧显然还没到清闲的时候,拿起装着笔墨纸砚的书包,顶着夜色再次出了门。
前往私塾的路线,楚牧自然是了熟于心,也没有在路上耽搁什么,出家门后,楚牧便直奔私塾而去。
每天晚饭过后夜读,私塾的常老先生自然没有那么好的精力陪着楚牧一个人,除了最开始的两天还是常老先生为师,之后就一直是常老先生的一名弟子教着楚牧读书识字。
虽是弟子,但也是从小苦读诗书,有志功名的学子,教楚牧读书识字,自然是绰绰有余。
一晚上,两个多时辰的专注,楚牧得到的,便是三十来个新学之字。
那一本楚牧磕磕绊绊读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启蒙书籍,随着新学之字的增加,显然又通畅了不少。
当楚牧从私塾走出时,已然是快至宵禁时分。
胡同里一片漆黑,边上人家盏盏灯笼随风摇摆,虽添了几分光亮,却也多了几分莫名的恐怖。
“快点,动作麻利点!”
黑暗之中,隐隐约约传来的声音顿时让楚牧下意识放慢了步子。
胡同狭窄,四通八达,在这黑暗之中,虽有些难以辨认方向,但楚牧好歹也是常走夜路的人,很快,楚牧便锁定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楚牧靠在胡同墙角,侧着身子看着胡同里一家院子门口停着的车架,以及正抬着木箱麻袋的身影。
在这黑暗之中,麻袋里铁块碰撞的声音,很是清晰。
再加上那一身身鲜明的巡检衣甲……
眼前是什么场景,无疑就很是清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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