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地宫来人。”
那人惊喜道:“洪大哥一向可好?”
“一向安好,此次就是他让我来拜访廖师。”
“如何敢当,小兄弟里面请。”
说罢,前面带路,慕容飞见他神色数变,浑身污秽,但情真意切,不似作伪,便跟在他身后,直入茅屋。
茅屋内,一共两间,一桌一椅,茶壶没把,茶碗缺边,灶底无柴,寒窗无纸,是个赤贫模样。
实在不知,这个廖兄能做什么。
那汉子道:“小兄弟,你跟我洪大哥交好,便是我的朋友,我也不相瞒,里面请。”
言语虽恭敬但神态渐行倨傲,掀起烂棉帘进了里间,更是黑暗,看不真切,也不知这人在哪里按了几下,只听“咔嚓、戈铃铃”
响个不停,瞬息之间,天翻地覆,这两间草屋转眼变作奇地。
两人所立之地不动,四周塌陷,出现深井,钢索,两人顺着滑落,直达地下十数丈,抬眼再看,数条宽阔地道交汇一处,是个铁馒头样居所,门户为精铁所铸,四周四眼深井,上达地面,二人正滑到一眼土井底上。
那铁馒头方圆不大,但进得门去,才知别有洞天,这铁馒头里面竟然上下三层,第三层更是深入地下,宛如一枚巨蛋深深嵌入地底。
慕容飞暗想:“跟地宫有关系的家伙都喜欢住在地下。”
那汉子道:“兄弟请了,在下廖南山,祖上是河北巨鹿人,师从张赫,习得铸造之法,只因错手杀了人,躲到北地,这座昆吾匣屋,是我吃饭的家生,本已遗失,后得洪大哥相助,又要得那龙泉之水,才辗转运到此地,为防世人仇家觊觎,所以深藏地下,是以欠了洪大哥的人情,今日小兄弟到此,我自当有求必应。”
慕容飞见他再无惫懒狡黠,满脸精悍,知道是个豪杰,便道:“廖大哥不必如此,我洪叔叔这次让我来见,一是探望旧友,二来有一事相求,”
廖南山道:“小兄弟有话只管说。”
“我欲请廖师铸剑。”
说罢,一躬到地。
廖南山道:“我隐居此地十数年,就不出头,只因当年铸剑‘赤霞’,青城山人非说犯了他们师祖名讳,抢了宝剑,杀我伴当,此仇虽报一二,但这铸剑一事------。”
慕容飞插话道:“廖师,今日这一口为‘天下第一剑’!”
“当真?”
“不假。”
“好,好,好。”
话无二句,一诺千钧。
慕容飞在这龙泉镇一住三月,每日上下为廖南山送饭,这廖南山进了昆吾铁屋再不出头,百日后,开屋返厅,满脸熏黑,双手燎泡,背负一大块物件,见了慕容飞道:“幸不辱命,请接剑。”
说话间,将包裹捧过,慕容飞双手一接,突得一沉,扯去布套,掣走皮鞘,但见一口重剑,蓝纹红字,雪刃紫脊,通体墨光,剑尖一点寒芒。
入手约有百来斤,挥动有风雷入耳。
原来,慕容飞习得罡劲,寻常长剑不便使用,只有这等重剑才能施展,此便是洪人屠本意。
廖南山笑道:“也只有洪大哥知道我有这块精铁,乃是隋唐第一好汉李元霸的一柄擂鼓瓮金锤分瓣。”
慕容飞笑道:“廖师,这剑可有名字?”
廖南山道:“此剑一名曰‘风云’,又号‘奔雷’。”
“好,好,正和我的剑法,多谢廖师。”
那廖南山微笑不答,两人拱手作别,正是:天涯尽是豪杰,相逢只凭一诺。
这廖南山虽然落拓,出身却高,本是江南望族子弟,后不喜诗文,专爱奇技淫巧之物,被家人骂作不肖废物。
二十几岁便流落江湖,因学得当世铸造大师张赫张永华的一身本领,为师守家,居住在河北,后因口无遮拦得罪当地豪强,又失手杀人,被人一路追杀,多亏洪人屠相救,才逃得性命,因此对北地剑圣山感恩戴德,更兼替剑圣山铸剑,才慢慢安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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