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吗?
仗着炼了些道行便自以为是了吗?
站出来将责任一并挑起,我真的做错了吗?
错?
也许真的错了!
错在自不量力,错在自以为是,错……错错错错!
火炎将五具死尸吞噬,却将胸膛中的愧疚化作火炎,愈高涨,愈艳丽。
萧平途沉默,双目时黑时青,变幻莫测。
捂着胸膛,除了刺痛,便是无尽的空虚,好想……好想……
想,便做了。
啪嗒、小火苗点燃烟,狠狠地大口吸入,那姿态那模样一如谢奇。
尼古丁顺着咽喉,在胸膛与愧疚交融在一起,尽力填补心中的空洞。
双目映着木台上嫣紅的火炎,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孔在若隐若现,嘴巴开合,似乎在谩骂,骂他的狂妄,骂他的无知,是他,是他的自以为是才让它们英年早逝。
往日如同灵丹妙药将他从寂寞、空虚、孤独中隔离出的烟,这回失去了它的神奇。
愧疚,依旧在,悔恨,依旧如蚁虫咬嗫。
叩心自问。
如果我若非仗着点点道行,若非在葛抱朴的恭敬中飘飘然,我会选择将一村老小的生命一同承担吗?
我选择承担,是出于心中对村中父老乡亲的挚爱,还是出于冒风头、表本事的心态?
烟雾隔在木台与双目间,萧平途迷茫了,脑中闪过那女人披头散、双目赤紅的模样,是他的自以为是,让一个妻子失去了丈夫,让一个孩子失去了父亲!
也许,确实错了。
“事无对错,唯一心耳!
固然有人死亡,但你看看……”
秦老汉不知何时来到身旁,叼着烟斗淡然看着一切,双目睿智,似将一切洞明,“有人悲伤,但更多的人因你的尽力才能活下去。”
“想想看吧!
如果昨夜你未曾阻止行僵魌,魌便将肆无忌惮,单单昨夜一晚,这里的人将少多少?这时烧的尸体又有多少?”
“能保住方铁都是老爹……”
秦老汉大手一挥将萧平途打断,双目望向远方,神情沧桑,这一眼似跨越时间的长河,望见昔日的场景,重回昔日的选择中,“事无对错,唯一心耳!
杀一是为罪,
屠万是为雄。
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
救得亿万万,便亲手屠得九百万又如何?叩叩这里!”
秦老汉须尽张,拳头叩在心口咚咚直响,“问心无愧,即可!”
萧平途允烟,沉默,沉思。
秦老汉大步离开,该说的,该讲的,一以告知,能不能想通走出思維的死胡同,剩下的便靠自己了。
“作为你的孙儿,我相信,他可以!”
心中近乎咆哮,人已离开,独留萧平途对着火炎,吞咽吐雾中沉吟。
另一面,北边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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