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云开连忙从书包中掏出笔和纸,一本正经的写好,签上自己的名字,毫不犹豫的咬破手指,在童云开那三个字上面摁了个鲜艳的指纹。
老支书全程安安静静的看着,接过纸条后,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确认无误,这才小心翼翼的收起来,边往口袋里揣边说:“就当给自己留个念想,这个钱,提前还我不要,我就等你大学毕业以后亲自交到我手上!”
“大学毕业还有几年?”
老支书看着童云开问道。
“六年!”
童云开低着头说道。
“嗯,再过六年就八十八了,也活够本了!”
老支书笑着说道。
童云开不说话,想到这几个对自己最好的老人都已经风烛残年,心里格外不好受。
回到家天色已经擦黑,爷爷奶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察觉到童云开闷闷不乐,问了几句没问出什么,索性不再搭理他。
当天晚上,童云开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想起老夫子跪在地上像死狗一样被人硬生生往外拖,想起他紧盯着自己悲壮而绝望的眼神,想起他喘着粗气说出的那番话,童云开只能默默流泪。
还有八天过年,老夫子没有再去教育局折腾,一方面局长发话了,会根据他的实际情况尽全力解决问题,另一方面,也是担心对方跟童云开算后账。
等过完年,这事儿差不多消停了以后,如果还没有说法,他肯定还会继续找。
反正该扔下的都已经扔下,没什么好在乎的了!
老夫子教书近二十年,虽然以严苛著称,但是很多同学成年以后还是深念他的好,每年过年,各届学生都会陆陆续续的前来拜年,有些甚至已经成家立业。
老夫子患癌的消息就这样不胫而走,年前在教育局门前发生的一幕也传到了很多人耳朵里。
今年前来给老夫子拜年的学生多了很多,不少人偷偷塞钱,结果被老夫子拿着钱追出村子一顿痛骂。
没办法,几位已经参加工作的师哥师姐亲自出面,联络了所有想表达心意的同学,前前后后总共收了六千多块钱,这笔钱,只能事后悄悄交给老夫子的家人。
整个假期期间,童云开每天都会到老夫子家,哪怕只是站站,看上一眼,心里才会踏实一些。
老夫子的衰弱肉眼可见,时间过去这么久,所有人包括家人都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生活依旧,一切都在悲痛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正月初八,各单位正式上班,老夫子等了两天,正月初十,拖着近乎奄奄一息的躯体再次来到教育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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