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你以前晚上会做噩梦,这个戴着可以辟邪,可以消散噩梦,我也不知道这有没有效,但你戴着看看——你现在晚上还做噩梦吗?”
乔望舒握着脖子上刚挂上去的玉佩,这枚玉佩还带着点宋观身上残留的温度,然本身冰凉一片,于是摸起来便是微微的温凉。
其实他已经很久不做噩梦了,就算有,如今梦见了就算有什么算得上是噩梦的,他也是不怕了的。
但宋观不知道。
乔望舒看着宋观,握着手里的那枚玉佩,半晌低下头。
这个角度宋观只能看到对方卷翘的睫毛,他看不见对方眼底的情绪,只听到一声放得很轻的“嗯”
。
宋观拉住乔望舒的手,拉着了之后,他并不怎么意外那双手抓在手里有点凉的触感,宋观说:“无忧妹妹你手还是那么冷,你喝姜汤了么?”
想了想,又道,“对了,我去武林大会,你跟我一起去?”
事实上,从正规手续上来说,乔望舒是不可以擅自离岗的,不过教主在此都发话了,徐总管便开了特例放人走。
第二天早晨,两人便动身出发。
宋观之前颇花费了时间在躲某位将他误认成采花大盗的少侠的追杀,导致如今时间有些紧凑已经临近武林大会,而此后再不快点就要来不及了,所以这行程比较赶。
他们两人离开之后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杜小公子出现在店铺门口。
许久未见到杜小公子的徐总管很有些惊讶,不用多想就猜到来意:“你是来寻无忧姑娘的?她今早走了。”
杜小公子微愣:“走了?那……掌柜你知道无忧姑娘她去了哪里吗?”
徐总管当然知道,但他说:“我也不知道。
毕竟无忧姑娘离开的时候,并没有说起这个。”
杜小公子闭了闭眼,然后笑着对掌柜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很要紧的事,无忧姑娘什么时候回来呢?”
停顿了一下,才想起自己这个问法是错误的,于是他纠正了之后重新问道,“掌柜,在下是说,无忧姑娘,她还会回来吗?”
徐总管摇摇头:“些许是不会再回来了的。”
杜小公子沉默了一会儿,轻声开口道:“在下知晓了,劳烦掌柜给我说了这么多。”
徐总管拨了拨算盘,将它们摞到一起,笑呵呵道:“不麻烦,不麻烦。
这怎么会麻烦呢。”
其实杜小公子只想跟“无忧姑娘”
说一句话,只是似乎这句话没有机会了。
喜欢一个人并不怎么样,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似乎就有点糟糕,但是喜欢一个心里有了别人,并且还不喜欢自己的人,这就是最糟糕的情况了。
所有控制不住的关怀对方的举措,都变得像是自甘下贱,所有压抑不住的欢喜之情,都像是苍蝇般惹人嫌的自作多情。
也许有些话没有说出口才是最好的,但他还是想要告诉“她”
——想告诉“她”
,其实不论“她”
是公子或是姑娘,他都喜欢“她”
。
很多年前就是了,喜欢了就喜欢上了,一直念念不忘的,只有“她”
才可以的喜欢。
但“她”
一定不记得了,不记得当初抢了“她”
食盒的那个小乞丐,不记得当时小乞丐吃得噎住时,“她”
自己递出的那壶水。
事实上,从头到尾记着这一件事,也许至死不忘的,也只有他自己一人而已。
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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