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他舅舅这里,脑子就完全乱了。”
宋梁栋道:“他这也是关心则乱。
若是有人要害我紧要的人,那我也干得出这种事,大不了赔上一条命,至少也拼了一回。”
伶俜道:“现在哪里是讲这些时候,咱们得在他出手前找到他,把他给拦下来。”
宋梁栋听了她这话,也是一脸神色凝重,忧心忡忡点头。
到了法场,苏凛还未押解出来,但法场周围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伶俜一眼看过去,都是些布衣,虽则知道其中肯定有苏凛的部下藏在其中,但也辨认不出。
她拉了拉宋梁栋:“你带着我在法场上面走两圈,假装巡视,世子看到是我们,定然猜得到是作何。
我们仔细看着人群,若是神色和动作不太对劲,恐怕就是他。”
宋梁栋嗯了一声,握着大刀领着伶俜上了那法场,一派威风凛凛的模样,假装来回巡视。
伶俜皱眉仔细看着人群,可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宋梁栋想起什么似地朝她小声耳语:“若是世子不会来现场,而是在外头接应呢?”
伶俜摇头:“若是他答应了劫法场,就一定会亲自来这里,不会做缩头乌龟。”
宋梁栋点点头,目光扫了一下人群,皱眉小声道:“我没看到世子,不过好像看到了几个埋伏的眼线,恐怕就是在等着苏总兵的人动手。
要是世子当真出手,那就是瓮中之鳖。”
两人正说着,锣鼓声响起,原来是穿着囚服的苏凛被押了上来。
宋梁栋赶紧领着伶俜退到底下的人群中。
到了人堆里,伶俜倒是显出了娇小的优势,她站在拥挤的人群,看到每张脸很有难度,但是稍稍矮身,就能透过缝隙,看到每个人的手。
她忽然灵光突至,每个人的手势其实就在表达着此时他的心理。
沈鸣和普通的看客,甚至那些苏凛的部下,也都截然不用。
她仗着身子小,跟一条泥鳅一样,在人群里钻来钻去,宋梁栋跟在她身后,竟然还有点吃力。
忽然一双紧紧握着拳头的手出现在她的视线里,那是一双略微白皙的拳头,因为攥得太紧,仿佛半点血色都没有。
伶俜顺着那手抬头,看到一张平淡无奇面无表情的脸。
她见着那人目光定定地看着法场上,握着拳头的手忽然慢慢朝身后移动,也顾不得他想,她迅速挤过人群,冲到他身旁,紧紧将她抱住。
那人的身子僵了一僵,而熟悉点的味道,也让伶俜几近喜极而泣。
她没有认错人。
宋梁栋随后赶来,虽然他未认出沈鸣,但看到伶俜紧紧抱着那人,心下明了,伸手握住他的手,压低声音道:“不要动,已经有眼线盯着你,这就是个专门引你出手的陷阱。”
戴着□□的沈鸣怔了怔,左右淡淡扫了一眼,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匆匆移开目光。
他哂笑一声,握着拳头的手,终于放下来。
法场上的苏凛已经跪在行刑台上,他双手被缚,头发散乱,但那双眼睛却炯炯有神。
嘴角竟然带着一丝视死如归的笑意,而且也真的笑出来了,随后便昂着头高声道:“我苏凛南征北讨,守卫边疆,光明磊落一生,无愧天无愧地,无愧圣上百姓,也无愧列祖列宗,唯一愧疚的就是那死在贺兰山的几万英灵。
兄弟们!
我陪你们来了!”
他这番话说得慷慨激昂,竟引得底下看热闹的百姓,有些热泪盈眶。
他说完这番话,目光淡淡看向人群,在扫过沈鸣这一边时,怔了怔停下来,朝他默默地摇摇头,许是认出了外甥,也猜到他要干甚么。
就在这时,人群中忽然刀剑出鞘声响起,几道人影一跃而上,冲到了法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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