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她的头顶,也让他的目光温柔缱绻。
醒来见到她,他有些意外,又有些窃喜。
她可曾为他心焦?可曾为他心碎?可曾担惊受怕?
他在这间房内嗅到了老鬼的气息。
既然她把昏迷不醒的他又带了回来,定然也是她不远千里去天墉城寻的老鬼,只有她才有如此的胆识与魄力。
来回奔波,想是累极,所以才会睡得这样沉。
趴得久了,他的手脚有些麻木,背上的伤与心口内伤也令他不适难捱,却仍是死死忍着,不敢移动分毫。
他怕吵醒她。
灯芯不解风情,“啪”
的爆出一个火花,在这一室的寂静中显得格外响亮。
毛茸茸的头顶动了动。
谢成韫抬起头,闭着眼揉了揉酸胀的脖子,缓缓睁开惺忪的双眸。
“唐公子,你醒了?”
揉脖子的手一顿。
唐楼抬眸,细细欣赏着她这副难得一见的呆怔模样。
谢成韫这还是头一回照顾人,还是个重伤者,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做些什么,“我,我去告诉圣医,说你醒了。”
“别去。”
唐楼赶忙制止她,“等天亮了再说罢。”
是啊,现在正是深夜,阿今的药也要等天亮了才能取回,就算去告诉圣医他也不能做什么。
谢成韫想了想,问他:“要不要喝点水?”
“要。”
谢成韫倒了一杯水,走到床边,犯了难,他趴着呢,“怎么喝?”
“姑娘可否介意帮我一把?”
唐楼解释道,“我手脚麻木多时,使不上力。”
他这副病怏怏的样子,谢成韫又怎会拒绝。
坐到床边,将他慢慢扶了起来,靠在她身上坐着,将杯子凑到他嘴边,小心翼翼一点一点地喂他喝水。
唐楼就着她的手,一边漏一边喝完了整杯水,即使她这伺候人的功夫连老鬼都不如,心里仍是受用得不行。
他胸前还挂着几滴水,顺着胸部的线条一路下滑,在他胸前画出几条细细的水痕。
他看了看谢成韫,又低头看了看胸前的水痕。
这一回,不用他说,谢成韫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抽出随身携带的绢帕,在他胸前擦拭起来。
她的力道很轻,轻得让他心痒。
谢成韫扶着他重新趴好,给他盖被子时,忽然发现他后背上伤口包扎处又渗出了血来,想是方才起身时牵动了伤口之故。
斑驳的一片赤色,让她有些头晕目眩。
“疼么?”
她怔怔地看着他的后背,轻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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