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照刚回来,萝子又受了惊吓,身子还虚着,林久生也不便多打扰,稍坐了坐便告辞了。
这倒是正中李袅袅下怀,她刚才就一直盼着林久生快走,自己还有好多话想要问长照,他在这里怎么方便?
“长照长照。”
李袅袅拉着长照坐下,“你快跟我详细说说你在山上的事。”
李袅袅知道,以长照沉稳的性格,刚才说的那些,最少把他在山上的遭遇精炼了十倍。
谁知长照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然后指了指房间。
李袅袅明白,长照是想休息了。
她暗暗自责,自己怎么那么心急,长照累了一天一夜了,自己还缠着他说话,委实不该。
“好吧,那你早点休息,等你明天养足精神再跟我说说。”
李袅袅心下失落,长照还是第一次婉拒聊天。
不过大条如她,三秒便释怀了,还有什么比长照完好无损地回来更重要吗?想说话什么时候不能说?余生还长。
余生?
李袅袅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这一天一夜她是何等地煎熬,好似余生都不能忍受生命中没有长照。
想什么呢,长照还是个孩子啊。
李袅袅拼命摇摇头,要把这个想法从脑子里甩出去。
长照进了自己屋里。
轻轻关上门后,他再也支撑不住,一手捂住胸口,踉跄几步要去扶桌子。
慢慢坐下去之后,他眉头紧锁,咬着牙关,轻轻将衣服解开。
一片殷红。
血从包扎的布条中渗了出来,像朵朵红花。
长照慢慢解开布条,布条上还裹着些许草药的残渣,他一点一点用清水将身上的残渣擦拭干净。
慢慢的,一处伤口露了出来。
赫然一条半尺长的刀伤!
那刀伤一看就是专业的,用刀的人想要一刀致命,不想却失了准头,划在心脏旁边了。
伤口红得吓人,而且开始渗出黄白的脓水。
若不是草药先止血消炎,恐怕长照已经去了半条命。
长照从柜子里取出上次从镇上带回来的一瓶烧酒,打开盖子,浇在伤口上。
酒灼着伤口,钻心的疼,长照剑眉紧锁,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冷若冰霜。
第二天一早,李大柱醒了。
“娘啊……”
因为房子被烧了,赵兰花娘俩只能住在猪圈旁边的窝棚里,李大柱也许是给猪圈的馊臭给熏醒的。
赵兰花正坐在木板和稻草搭的简易床上,倚着墙打盹,恍惚听见李大柱喊娘,一下子惊醒了,一看,儿子果然醒了!
“我的儿啊!”
赵兰花抱着儿子一声嚎,“你可算醒了,你要吓死娘啊!”
“娘,我饿……”
赵兰花抹了把泪,赶紧给儿子找了半个窝窝头,心疼地看儿子吃起来。
“你咋弄成这样。”
赵兰花看着儿子猪头一般的脸,禁不住又红了眼圈:“你看看你这一身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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