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穿着背心,趴在栏杆上,笑眯眯地望着里面学习读书的孩子,或是隔壁玩耍打闹的孩子。
江尘学业很忙,连他都看见江雪很多次。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有一半血脉来自江雪,只是偶尔他会觉得,或许那个穿背心工装裤蹬着马丁靴的女人,在这里一定有一个她深爱着的孩子。
那个孩子真幸运。
江尘不知道他有江雪的基因,就像江雪其实也不知道究竟哪个孩子来自她的卵子。
江尘记得那张脸,因为那个温和的笑容令他有些羡慕。
直到收到江雪的讣告,他才意识到,原来那个女人就是他的血缘母亲。
按道理,他不会收到血缘母亲的死讯。
他们不会知道自己的生母是谁,也不会知道自己的血缘母亲是谁。
但江雪把她的遗产留给了江尘和他另外两个血缘上同母异父的姊妹,于是三人看到了她的遗嘱遗书。
江雪是个战士,她的遗书大半都有关于她的战友,只有最后一点点留给了他们三个。
像是她绞尽脑汁写出来的。
她说往前走,别回头。
她说好好活着。
她说做个对人民群众有贡献的人。
她说不许叛国。
寥寥几行,十三岁的江尘看了很久。
里面其实还有一些被杠掉的文字,包括了什么“死亦可矣”
之类的话,或许是觉得对孩子不必说这些,拿黑笔杠了好几下。
真奇怪啊,明明江雪没有一刻陪伴过他,但要说起母亲,他想起的只会是江雪。
而现在,望着江雪的雕像,望着她的脸。
她曾经明明那么高的,她趴在栏杆上江尘都得抬头看她。
她曾经明明很强壮的,能一手拎起一个孩子像提鸡仔一样把他们交还给看护员。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