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明撑着伞,伞下多了个小长明鸟,继续从偏僻的小路下山,途中没有遇到人。
快到山脚的时候,山下已是人声鼎沸,传送阵一趟都装不下,还要排队。
若是谢长明一人,自然不要紧,可现在多了个盛流玉,又撑了把破伞,想必会很惹人注目。
谢长明思忖片刻,提议道“现下走不了。
我记得下山途中有一片湖,旁边长满了高树,很凉快,不如去那里避一避。”
盛流玉躲在伞下,与谢长明离得很近,也许是因为受了帮助,嗓音柔软了几分,轻声问“去那里做什么”
谢长明理所当然道“去背,我提问你。”
他们正转身往回走,盛流玉愣在原处。
他问“为什么”
谢长明解释“吴先生说要出门云游,所以那门课须得提前结课,也要提前考试。”
他又添了一句“上一次听你背,十句有五句答不上,本该多努力些。”
盛流玉依旧只在原地发愣,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他很坚决地拒绝“不去。
再说,我没有那么多答不上。”
虽然有烟云霞遮着,不到盛流玉的眼睛,谢长明却莫名感觉到小长明鸟的悲愤。
但他的所作所为并没有错,而是认真尽责,履行曾经的承诺。
所以谢长明也不退让。
最后是拥有伞的谢长明获得了胜利,盛流玉屈辱地跟着他上了山。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证实了谢长明方才的感觉不是错觉。
他们到了湖边,谢长明问,盛流玉答,谢长明再纠正,两人似平静地背起了。
这次与以往不同,小长明鸟并没有要休息,一直认真背。
谢长明问“背了这么久,要吃松子吗”
背很久,口干舌燥,应该饮水,而不是吃松子。
但盛流玉一贯很喜欢吃松子,不高兴的时候尤甚,平日里装得对松子不为所动,养伤那段时间,一刻也离不开。
盛流玉很有自尊心,依旧专心背,并不吃。
于是,在无意间,谢长明又欺负了一次幼崽。
或许因为这次欺负是意外,不是在谢长明的控制下发生的,他并没有从欺负小长明鸟中获得更多快乐。
虽然多了把伞,但最后的结果并无不同,都是日落西山,天黑尽了后才回去的。
对盛流玉而言,还是有不同的,就是多背了一个半时辰的。
谢长明将盛流玉送回疏风院,检查了一番之前布下的阵法,回了朗月院。
参加折枝会的几个齐坐在院子中间的石亭子里,丛元最近很是放飞自我,也在其中,周小罗是阮流霞的挂件,坐在一个特制的高凳子上。
几个人正在热烈讨论该怎么突出重围,取得好名次,陈意白热情邀请谢长明,被拒绝了。
谢长明回了屋子,点亮蜡烛,又摘下两串不动木,一齐放在桌上。
然后,走到房间正中央,双手交叉,结了个法印,与上所写的很不同,修真界的法印有许多门类,但万法不离其宗,都是合道而生。
法印落在地面。
以谢长明为中心,方圆一米内的空间陷入纯粹的黑暗,烛火的光也照不亮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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