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点头,道:“我原以为我受那香炉的残余影响更重才会入梦,谁知道其实是你受的影响更重。”
今夜与上次不同的是,方才那梦境中的少年蓝湛,是蓝忘机本人所化。
做梦的人往往不知道自己在做梦,所以,梦中的蓝忘机当真以为自己只有十五岁。
原本是个一本正经的梦,早读散步养兔子,却被潜入他梦境中捣乱的魏无羡撞上了,抓住了就是好一顿调戏。
魏无羡道:“我不行了,蓝湛,你抱着兔子不撒手,生怕你哥哥叔父不让你养的样子,爱死我了。
哈哈哈哈哈……”
蓝忘机无奈道:“……夜深,笑声勿要惊扰他人。”
魏无羡道:“咱们天天夜里的动静还小嘛?你干什么醒这么早?你再醒迟一点,我就把你拖到你家后山去干坏事了,给十五岁的小蓝二哥哥开开荤,哈哈哈哈……”
蓝忘机看着他在身旁翻来滚去,终是没说出话来,忽然伸手,一把按住魏无羡,欺身压了上去。
二人本以为,第二晚过后,香炉的法力总该消散了。
谁知,第三夜,魏无羡又在蓝忘机的梦里醒来了。
他一身黑衣,闲闲地走在云深不只处的白石小径上,陈情的红穗子随步履一荡一荡,不多时,一阵琅琅书声飘来。
那方向是兰室。
魏无羡大摇大摆走到室外,果然见数名蓝氏子弟在内晚读,蓝启仁不在,负责监督的还是蓝忘机。
今夜梦里的蓝忘机仍旧是少年模样,不过与魏无羡在屠戮玄武洞底见到的差不多大,约莫十七八岁,眉目俊雅,已有名士之姿,却仍带着一股少年人的青涩之气。
端坐堂前,聚精会神。
有人读书有疑,上前来问,他淡淡扫一眼,即刻便能解答,肃然神情与那青涩之气形成强烈反差。
魏无羡斜斜靠在兰室外的柱子上,看了一会儿,悄无声息地飞身上了屋檐,将陈情送到唇边。
兰室内,蓝忘机微微一怔。
一名少年问道:“公子,何事?”
蓝忘机道:“谁在此时吹笛?”
众少年面面相觑。
须臾,一人道:“并未听到笛声?”
闻言,蓝忘机神色微凛,起身扶剑出门,恰逢魏无羡收了笛子,纵身一跃,轻轻巧巧地落在另一处屋檐上。
蓝忘机觉察异动,低声喝道:“来者何人!”
魏无羡舌底溜出两声清越的哨子,声音已在数十丈之外,笑道:“是你夫君!”
听到这个声音,蓝忘机脸色一变,不确定地道:“魏婴?”
魏无羡不答,蓝忘机抽出背上避尘,追了上去。
几个横飞纵跃,魏无羡已落在云深不知处高高的围墙上,踩着一片黛瓦站起身来。
蓝忘机也在他对面不到二丈之处落下,避尘斜持在手,抹额、衣袖、衣袂在夜风中烈烈翻飞,仙气凌然。
魏无羡负手莞尔:“好俊俏的身手,好俊俏的人!
斯情斯景,若能再有一壶俊俏的天子笑,那便十全十美了。”
蓝忘机定定望着他,半晌,道:“魏婴,不请自来,晚间造访云深不知处,有何贵干。”
魏无羡道:“你猜?”
蓝忘机对这种你猜我猜的游戏向来是没有耐心的,道:“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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