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底下的人非富即贵,恐怕随便一个拎出来,在他原来的世界里都可以轻而易举地买下他的任何一部作品。
他也参与过自己作品的竞拍会,但从未想到有一天自己会遇上这样的场景。
价格滚雪球一样攀升,高到了一个郁折虹无法衡量的数字,他有种抽离感,只觉得反胃。
而那个金面具却似乎还是不满意,张开手道“诸位,他可是神明独一无二的宠物,这数字不觉得太寒酸了吗”
他转身,隔着金属栏杆向郁折虹,郁折虹忽而认出来,这个金面具是他昏过去之前到的人之一。
他往一个人身上丢阵法的时候,金面具就站在那人旁边。
“郁先生,你知道最开始那位报价的女士吗”
金面具压低了声音,充满恶意地、用只有台上能听到的声音说,“她最喜欢年轻漂亮的少年少女,但是我们从前卖出去的人没一个可以活过一年的。”
“还有那边那位男士、那位黑衣的先生、那位”
他一一点给郁折虹,“我真想知道,你最后会被谁带回去呢神明眷顾的人,在被折磨的时候会不会带来更多的好运呢”
两位少女开失控地用神语诅咒、谩骂,郁折虹垂眸盯着他,冷笑“你是在为你那位同伴鸣不平吗在他重伤的时候还要来主持拍卖会,你可真是个好朋友啊。”
他使用的那个阵法,作用是引爆别人的灵力场,产生巨大的灵波。
如果有什么阵法有可能引起铂老师的注意,那就是这种了。
他知道戒灵嘴上不关心,但并不希望他真的使用这种阵法。
因为郁折虹还从来没有动手重伤甚而杀死过自己的同类。
跨出这一步,对一个正常人来说是很危险的。
但郁折虹知道界限在哪里,他永远不会变成和这些败类一样冷血的人。
哪怕戴着面具,郁折虹也能到金面具底下的那张脸面色一白。
他恨笑道“真不知道为什么神明那么重你你就等着吧,我一定要让你死在他们手里”
“是吗其实你有一点说错了,”
郁折虹道,“我并不是他的宠物,你连我真正特别在哪里都不知道,还想拍出高价”
金面具被郁折虹怜悯的表情激怒了,他不敢对郁折虹发作,却一把打开了笼子的门,狠狠拖来了银沙,在她的尖叫声里将她的喉咙一刀隔断
纯白的台面染上了血腥,更激发了台下的狂性。
郁折虹闭了闭眼,感觉到温热的液体溅在了自己脸上。
他握紧手,趁金面具转身猛地抓住椅子坠了下去,利用冲力把高高的椅子带倒、砸向金面具
吵闹声、大笑声、呼吸声、心跳声,这些好像一下子变得离他很远。
在他往下坠落的这万分之一秒间,他听到了风和撞击的声音。
叮叮
那是机械演奏出的乐曲,从半空中飘落下来。
在场没有一个人听不出来这是什么声音。
只是,它在任何人耳中,恐怕都是恐怖而不详的,哪怕是这群自诩神明信徒的人,在听到后也错愕地一静。
但在郁折虹听来,却是刹那间眼眶一热。
金属的笼子、高椅,忽然像是融化的冰层一样迸裂成了银白液体,而后又在空中交织成曼妙的银枝,托住了郁折虹,轻轻把他放到了台上。
郁折虹从前听到的都是华美轻盈的音符,可这一次机械乐声却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狂乱零碎,仿佛狂风骤雨、滔天海啸,带着吞没一切的恐怖。
嗡嗡、嗡嗡,台下宾客都站了起来,流露出迟疑,满场响起细微的议论声,似乎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们信奉的神明骤然降临。
有人欣喜,有人恐怖,只是这些情绪都还来不及完全转换,就被猝然切断
“啊”
远处传来一声恐惧的尖叫,只见大厅黑暗处的门砰地爆炸开来,几只巨大的机械触手撕扯开了墙壁,从天而降,抓起了最近的一名信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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