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霜含着笑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眼见他目中的慌乱一分强过一分,想躲,却又无处可去。
宦官终于将烧得通红的烙铁拿起,一步步地向阿仁走去。
“不”
阿仁的恐惧随着脚步的接近迅速升腾,分明的无措都写在脸上,“婕妤娘娘不婕妤娘娘饶命”
最终,在那烙铁离他只余三两寸的时候,他猛地喊了出来“是凌贵人”
离他还有三两寸的烙铁顿住了。
顾清霜眉心锁起“凌贵人”
“是是凌贵人”
阿仁急喘着气,大的汗珠从额上滚落,溅在近在咫尺的烙铁上,呲啦作响。
“凌贵人他他恨您提拔了淑宝林,也恨您得宠,端贵人又正好有孕,她就她”
他大喘了几口,“他给臣家中送了二十两黄金,要臣了了端贵人这一胎,再栽给佘宝林”
说至此,他的眼泪止不住地掉落下来。
宫里有这样的事,一般祸不及家人。
哪怕将涉事的宫人凌迟了,家中但凡不知情,也不会受到牵连。
可若家里明着收了钱,是否算作“知情”
,便只在上位者一念之间了。
阿仁哭得泣不成声“求您开恩”
顾清霜淡漠地着他,只问不远处捧着纸笔的女官“都记下了”
那女官颔首“记下了。”
“呈去紫宸殿。”
顾清霜说着执盏,又抿了口茶。
这样喝一口水果然有效。
她原本涌到口边的两句嘱咐那女官为阿仁的家人说几句情的话,就这样又随着水咽了回去。
这善心还是不发为好。
她于是没再多作停留,这就起了身,搭着阿诗的手自刑房中离开。
阿仁的哭声乞求声在背后响个不停,她硬着心没做停留,反是途径佘宝林的牢房时,脚下顿了一顿。
宫正司的几名宫人自随着她一起停住,她缓了口气“方才的供词你们也都听见了,谁真谁假你们自己拿捏。
本宫只觉得,宫中万事都说不准,能少得罪些人总是好的。”
“娘娘教训得是”
离得最近的那个躬身拱手。
顾清霜挪开视线,径自又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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