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内下人退去,玉胭盯着脚尖,盯着烛光下被拉得极长极长的影子,压迫感无形笼罩。
楚存阙是不是不喜欢她叫成衣铺的人来。
又或者,是他觉得她今日变化太大、很古怪。
窗外开始下雨了,雨滴砸在屋檐上,滴答滴答,似要敲进人心底。
玉胭察觉到楚存阙目光落在她顶。
男声冷漠:“若是有求于我,你不必如此。”
玉胭愣愣抬头。
原来他是以为,她有事相求?
楚存阙确实是这般想的。
人有变化,便有缘由。
玉胭犟,她认准的事,旁人轻易无法让她更改,只有为了她所在乎的人、事才会低头。
雍京城里,玉胭在乎的,也只玉家人,而半月前,玉胭的父亲领旨前往江南一带巡盐。
巡盐一事事关重大,注定艰难,许是忧心父亲,她这才寻到他跟前。
不。
玉胭知她阿耶手段,这些年,朝中明争暗斗,她阿耶依旧能稳坐高位,巡盐一事,于他游刃有余。
况,玉胭兄长尚在雍京,她不会因此求来。
是为和离一事而来?
楚存阙神色微暗。
成婚之日,他允诺过玉胭,两年后,他会同她和离。
她阿耶应也与她分辨过其中利害。
不等他继续说,玉胭已经道:“没有,我不是有事求你。”
话出口,玉胭又有些懊恼。
楚存阙自无从得知她活了两辈子,而她需要一个理由来掩饰她的变化。
若她说她有求于楚存阙,一是有了理由,二是有相助之恩在,日后她报答恩情更顺理成章,楚存阙也不会因此过意不去、心有负担。
玉胭纠结地咬住唇。
“我对你好,是因阿耶同我说,你保家卫国,九死一生,若没有你,西北几座城池便会落入北蛮人手里,南域叛党也不知会攻入哪里。”
“我、我敬佩你……”
脑子里想得太多,玉胭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
清晨时,同样的话玉胭对素月说过一次,在楚存阙面前重复时,玉胭却无端有种无处遁形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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