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硬的脸让她忘记本该专注于哭的婴孩身份。
紧张到嘴唇紫,小脸煞白,逐渐手脚哆嗦,牙关紧闭抽搐到几乎窒息昏死。
床边嘈杂起来。
利落如风,身体各处被扎入数不清的针,疼的闻玳玳差点把刚唤醒的三魂七魄又送回阴间去。
她倒是忘了,自己天生心疾,上一世就是被生生吓死的。
没想到刚醒来,先要因那新妇遭番大罪。
“女娃的心脉暂时稳固,初期需每七日扎针一次;平稳后月余一次;若随年龄日常生活无大碍进入恢复期后,三月一次过渡到半年一到两次便好。”
纠葛来了!
村,在一处猛禽毒物窝里,僻壤扭曲的谷坳,尸骸遍地的乱葬岗,鲜少敢有人踏足,同样的,村中人,也甚少出山。
能在这样恶劣环境下耐着性子努力活下去的村民,要么身上有不少故事,要么就是要钱不要命,捕鹰训鹰去镇上卖钱。
闻玳玳的家,便是安居在此处。
虽没穷到揭不开锅的地步,可若是特意从算计精细的日常花销腾出请郎中的钱,毫不夸张,会饿死。
特别是刚被迫置办了一场简陋的冥婚,家中从此多了张要吃饭的嘴。
犹豫纠结的仁慈父亲、母亲,在哥哥死后第十年,好不容易有了闻玳玳,根本不可能把她这样的“赔钱货”
扔掉。
唉声叹气中。
“我可以试试。”
如同深山林间至清至纯流淌的溪水,如同天边晨曦能给人带来希望的阳光,勾着少女柔软的尾音,明明门外的语气听起来小心翼翼,却让闻玳玳听出笃定泰山的恳求。
喜婆似是正要劝新妇自称过于无礼。
父亲却毫不在意的赶紧把人请进屋中。
这位刚嫁进来结阴亲的新妇,闻玳玳的嫂子,未来的师父名唤千澈。
哦,对了,差点忘记,应该尊称一声尉迟千澈,为复国不择手段,杀人如麻的宁昶帝。
上一世,直到濒临死亡她才豁然。
被灭一年有余的临渊国,皇家正室血统的嫡出公主下落不明,因躲在青楼当舞姬的身份暴露,不得不自取其辱选中倒了八辈子霉的闻玳玳家,去结阴亲。
如今再次回想,不难理解坟间手舞足蹈的诡异事件,定是他精心设计一番。
只是闻玳玳有些纳闷儿,尉迟千澈既打算十七年后屠戮全村为自己霸业铺路,为何偏偏选中了她家。
无心任意之举?
双亲老实好骗?
听着尉迟千澈急切切颇为忧虑的脚步声,稍作礼节的驻足行礼后,便颇为耐心与郎中私语病情去了。
在家站稳脚跟的第一步。
他凭借自我感觉良好的皮毛医术,打着又能为家里请郎中省钱的旗号,颇为心眼多接过为闻玳玳针灸的活。
同时而立的,也是闻玳玳自记忆起灾难厄运的开始。
上一世,针疗成了尉迟千澈向她泄愤怒、惩罚羞辱最直接的方式。
一个切骨之寒的:“脱!”
狠点,重点,随意改期扎针成了家常便饭。
偏偏双亲压根儿不信闻玳玳的哭诉,反更感恩戴德的信任尉迟千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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