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每三个月,她便会离家一次,快则个把月,慢则一个秋。
每次她回来时,秋望舒都能往上蹿一截,看着倒是怪新鲜的。
那一年,秋月离家的次数尤其多,而在她们住的榴花小院里,石榴花也一反常态地迟迟才开出花来。
花开的那日,本来去镇上念书的秋望舒却躺在家里,顶着满脸狼狈,等到了也同样姗姗来迟的华南和小泉。
“阿望,秋老板——开门——”
,那一天,未时都过了,门上才响起了规律的敲门声上。
而本该在私塾念书的秋望舒,却拄着个拐,满脸无奈地单脚跳下台阶。
边随口应着“来了——”
,边费劲往前蹦去。
“吱呀——”
一声,大门拉开了,露出了门后站着的两人,皆是不远万里前来拜访之人。
将一身海棠红穿得极为潇洒,嘴角笑意咧到眼底的女子,是自东海来到中都行商的华南;而一席朴素白衣,温柔和善,像个读书人一般的女子,是在中都教书的小泉。
华南据说是东海来的名门闺秀,而小泉呢,据说也是中都城中小有头面的女子。
所以秋望舒怎么想也想不通,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三人,是怎么成的至交之人的?
当她这么问母亲时,母亲脸上扬起满脸得意,给她吹得那叫一个天花乱坠。
什么从前去读书的时候,路遇匪徒,要抢劫过路的三人,秋月好不容易才攒够了盘缠走到了濮州,哪容得匪徒如此放肆,于是大怒之下,她抄起书册砚台大杀四方,生生吓退了一队劫匪,随后救下了正巧都在道上被抢的小泉,华南两人,于是三人这才结为异姓姐妹。
这话吹得也不知有几分真假,毕竟母亲嘴里就没几句正经的。
从前她每每好奇问起父亲身份时,秋月不是搪塞说她爹就是个倒霉病死的病秧子,就是说她爹在秋月生产之前上山给她找山参,结果遇到熊瞎子被当成熊给抓回洞里去了。
胡说八道久了以后,秋望舒也学会听听就算了,反正秋月骗她也骗不出什么花儿来了。
想到母亲,她又老气横秋地叹了一口气。
前些日子,她翻墙逃学被秋月追着骂的时候,她只顾着跑,没顾着看路,结果一个脚底打滑,摔进了沟里,把右腿给弄瘸了,连带着右脸也肿得老高。
摔成这样,腿上还绑了板子,秋望舒是一天比一天郁闷,大夫说能走动了以后,她也不乐意出门见人。
结果呢,她娘还在这儿落井下石。
那日大夫给她包完后,秋月先是到处看了一遍,看出她没什么大碍以后,也顾不得先骂她活该了,只管盯着她那“横看成岭侧成峰”
的脸笑得流出了眼泪。
隔壁邻居问起怎么回事时,秋月还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然后跟着别人一起笑得前仰后合。
气得秋望舒回到家后干脆连屋门都不出了,就天天蹲在屋里和墙生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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