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瑞英抹掉笑出来的眼泪花,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算我疏忽,忘了陆推官还有个名号叫陆天蓼,木天蓼你晓得吧?这也不是他一次因猫罚俸,他在顺天做官的时候,还带猫上朝在御前露过面,幸好陛下也是难得的猫痴,言官弹劾得口干舌燥,才只罚了你表哥一个月俸禄,我当有此前车之猫鉴,陆推官必定警醒,没想到南阳君子对狸奴痴心至此,哈哈哈哈哈!
"
裴勉面无表情地道:“他都让猫上他的床睡觉。
"
周瑞英似笑非笑地看了裴勉一眼,道:“君亦不远,今日教你第三步,得尺进丈,现在正是旁敲侧击的良机,他看你是表弟,你偏提醒着他你看他不光是表哥,他若对你有情,这些日子你这样用心他总有心动,就算心存顾忌也不会挑明拒绝,那就真的是九分把握,胜券在握。
"
裴勉听得踌躇满志,坐不住了,起身道:“表哥该到家了,我这就去找他。
"
周瑞英懒得理他,摆手赶人。
至夏白日渐长,陆怀云被裴呈留在裴府说了大半个时辰话,出门时天边还有残霞余晖。
陆怀云抱着猫踱回府,就看见裴勉坐在陆府的墙头上,叼着一根草茎百无聊赖地望着远方,少年郎身姿挺拔、容貌英俊、神情漠然,夕阳余晖似乎全披在了他身上,叫人无法移开目光。
裴勉目光一转,望见了陆怀云回来,神情活泼起来,从墙上轻松跃下,对陆怀云喊了声:"表哥!
"
陆怀云立刻转开了视线。
裴勉迎到陆怀云面前,见那惹了祸的雪衣猫伏在表哥怀里,一副乖巧柔顺的模样。
裴勉看它真是千百个不顺眼,便伸手要去抱,道:“表哥抱了它一路,雪衣这个月又沉了些,让我来抱。”
陆怀云避开他,摇头道:“不必,到家就不用抱了。”
言罢,将雪衣放在地上,小猫绕着陆怀云转了一圈,姿态优雅地踏进大门。
陆怀云走进府门,裴勉跟了进去,陆怀云回头看他,和气地道:“天色已晚,表弟再不回去,让舅舅舅母担心便不好了。”
陆怀云今天回来的比往常晚,天色的确已晚。
裴勉不想走,便故意做出一脸委屈,道:“我还没吃饭,表哥说今晚要吃荷叶粥我就等到现在,好歹让我吃了荷叶粥再走。”
陆怀云想了想,淡淡道:“也好。”
荷叶粥在锅里熬得太久,现在盛上来已失了许多清香,粥汁也太稠。
裴勉察觉到陆怀云心情不佳,以为是罚俸的原因,便又拣自己江湖经历里有趣的说给表哥听,想博他一笑。
陆怀云却道:“你独挑云梦一干水寨、得月楼斗酒夺魁、青城比剑我都曾有耳闻,我一位朋友是锦衣卫指挥使,锦衣卫耳目遍及天下,表弟在江湖颇有名气,我从他那里听过表弟不少事迹。”
言下之意是不必再讲了。
裴勉诧异道:“表哥这些年探听过我的消息吗。”
陆怀云一噎,生硬地道:“偶有所闻。”
裴勉双眼明亮起来,定定盯着陆怀云看,正要说话,却见雪衣猫吃饱喝足,又跑来跳到陆怀云怀里蹭来蹭去,要挠挠下巴顺顺毛。
陆怀云一看到猫神色就温软许多,为雪衣挠下巴,猫咪舒服地从嗓子里发出“呼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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