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胆儿最小,平日里也怕那女人,如今她都成了阶下囚了,还怕什么,咱们国公爷可是大燕最有风采的人,岂能容忍自己的妻子背叛,她给国公爷蒙羞,国公爷恨透了她,她若是想翻身,除非下辈子!”
朱鹭知道鹦哥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来,暗暗摇摇头,懒得去接她的话,鹦哥见朱鹭没声了,便觉无趣,瘪了瘪嘴,不情愿的和她一起前行去后院。
两个丫鬟走远了,一个身着妃色齐胸襦裙的美貌妇人出现在游廊尽头,女子发挽高髻,她今日妆容明媚,眉间有红色的花钿,明媚动人,望着两人远处的背影,眸中渐露出一丝厉色,她握紧手中丝帕,染了凤仙花汁的鲜红指甲似要掐入肉中
“蓝玉,那个叫朱鹭的丫鬟是个忠心的奴才,你方才去厨房的时候,没有被她撞见吧”
站在她身后的丫鬟,身穿淡蓝色襦裙,梳着单髻的女子闻声往前一步,恭谨道
“夫人放心,适才奴婢进去之前,便使了点银子给鹦哥,那小妮子贪了钱财,便将朱鹭给引出去,厨房内并无一人,奴婢在乌鸡汤内下了“无常”
,乃神不知鬼不觉,只要大夫人喝下去,那便真的会引来无常鬼勾走她的魂魄!”
云浅的嘴角露出一丝残酷的笑意“蓝玉,你做的不错,那个叫鹦哥的丫头,你让她嘴巴捂严实,否则别怪本夫人心狠!”
只要有那个女人在,她就永远不可能坐上国公爷夫人之位,都到了这种地步,夫君对这个女人还心慈手软,她要杀了她,拔掉心里头的一根刺。
蓝玉瞥见女子阴戾狠毒的眼神时,生生打了个寒颤,大气不敢出一声,低头应了声“是”
。
朱鹭和鹦哥走到后罩房最后一间屋子,和门口看守的护卫低语了几句,护卫便推开门让两人进去。
随着“吱呀”
一声,门开处亮白的光线刺目,云沐微眯的双目逐渐睁开,从堆垛的干柴上缓慢的抬起头来,瞧见屋外两个衣裳鲜明的丫鬟走进来,朱鹭进来将食物搁在灶台上,鹦哥冷冷的扫了眼地上狼狈的妇人,随后,扭头过去将门关上。
朱鹭见云沐在柴房里待了数日,蓬头垢面,脸色惨白,一双剪水秋瞳也失了往日的神彩,许是长时间不进水,唇瓣也干裂的泛起厚厚的白皮。
一身的鞭伤,衣裳也破破烂烂的,干涸的鲜血在上头留下一道道的印记,又脏又臭。
虽说她是定国公府上家生子,到底跟着云沐有些年头,如今看着她这般落魄,再不是平日里美的跟惊鸿仙子似的女人,有些不忍
“夫人,奴婢熬了山药乌鸡汤,最是补身子的,快趁热喝了吧”
云沐对朱鹭的好意视而不见,她略显空洞的大眼睛里恨意翻滚,她冷冰冰的吼道
“我不喝,你给我端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他若是想休了我尽管休了便是,别把那些莫须有的罪名栽赃在我的头上,将我折磨的遍体鳞伤,如今又来假惺惺的做好人,还指望我能感激他不成?”
程斐背叛她和自己的妹妹发生苟且之事后,她对他便彻底的死心,他收了云浅做二夫人,她没有从中阻拦,谁知他倒好,反过来诬陷自己和外头的男人不清不楚,他听信云浅的片面之言,便将她鞭打一顿,让满府院之人都认为她云沐是个不知羞耻的淫、妇,她们之间早已恩断义绝,如此夫妻,不做也罢。
朱鹭从未见过这样的夫人,吓得有些心惊,往日里她都是慵慵懒懒,巧笑倩兮,性子柔和似一湖春水…或许真的是国公爷错怪的夫人,若其中有误会,查清了便是,何苦闹腾成这般,朱鹭是个心软的丫头,听了她刚才一番话,越发是怜悯起云沐来,便耐着性子劝慰道
“夫人,这汤是奴婢亲手熬的,你多少喝一点吧,凡事也都要想开些,您跟国公爷闹脾气,也犯不着将自己的命给赌上啊,何况…夫人,昨儿大夫也说了,您肚子里头可有三个月的身孕了,不管怎么样,孩子是无辜的啊!”
虽然被关押在此处,可毕竟是国公爷明媒正娶的女人,若是堂堂国公爷夫人被鞭笞至死传出去了,不仅是定国公府的丑闻,对镇国公府也没法交代,何况她肚子里头可是国公爷唯一的骨血,国公爷气归气,打她一顿将气撒了,却还顾及往日的情分,请了大夫来给她治伤,衣食样样不曾短缺,可这夫人也是个硬气的,哪怕是饿死痛死也不要国公爷所给的东西,这岂不是让她们这些做丫鬟的为难?
云沐怔忡了一会儿,隔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她的瞳孔猛地一缩,忽然用力抓住朱鹭的手臂,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发颤道
“你说什么…我怀了孩子?”
她昏迷了一日,昨天大夫来瞧过之后,便诊断出她的喜脉,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可这个孩子的身世成谜,或说是国公爷的,或说是外头野男人的。
朱鹭迟疑了一会儿,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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