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话外意思顾明宏沾了他家七妹的光。
顾明宏噎了下,很是无语的睨他一眼。
鲁都监身为武将,官阶不高,常驻城外屯兵操练,手下一群大字不识的糙汉子,往来间粗话连篇,不对盘约着教练场打上一架,自问缺少些眼力劲儿,看不大懂里头的意思,一时到不知如何是好。
“赵大人如今在何处?”
赵怀信径直走了几步,凝眸说道:“我们耽搁不得。”
鲁都监松了口气,不再思索如何接前面的话头,飞速看了这位名满汴梁的赵公子一眼,果然名不虚传,别说军队里那群泥腿子,普通大户家公子在眼前这位面前,也是云泥之别,于是回道:“赵大人去南边巡视,临走前和我关照过,让两位公子在帐子里等着,不多时就能回来!”
赵怀信自我惯了,当即颔首说:“那我们便进账等。”
迈开长腿自个儿先钻进帐中。
高粱轻咳了两声:“请大人派人清点下东西,我们帮忙分配下去也要尽早回城。”
鲁都监二话不说点了四五个兵,和顾家管事忙碌交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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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了许久的冬日终于露了头。
枯枝残丫上的冰雪缓缓融化,几只麻雀儿小心翼翼的落在院里,踱着小步晃悠两圈,争先恐后的在地上寻吃的。
大清早,各房负责打扫的丫鬟婆子将屋里受潮的被褥抱出来拍打晾晒,积攒着要洗的衣服也一并送去清洗,生怕错过好天气。
听竹苑却出奇安静。
借捐灾的机会,顾青竹将杂库里陈年无用的东西翻出来打理,好些的赏了人搬回去用,差些的变卖掉得了些银子,分给各房奖赏捐衣物多的下人,事儿办的漂亮圆满。
李氏高兴的翻箱底送给她个食指宽的赤金缠丝镯子,套上手腕都坠得慌。
顾青竹睡的香甜,醒的时候缓了会,才眯眼看床帐外隐隐约约透着亮光,喊隔间的颂平问什么时辰了。
“回姑娘的话,马上巳时。”
颂平推门来到内房,慢声道:“您这几日累的紧,一早老太君差人来传话,今晨不用去她老人家那请安了,您醒了直接去卢大人府上接小公子就行。”
顾青竹听完翻身又睡了会子,然后起身穿衣洗漱,因她皮肤娇嫩容易干,涂了两层香脂才作罢。
小厨房的早膳清晨就备上了,紫米粥在火上一直煨着,端上桌时软糯滑口,就着金丝卷饼和两碟爽口小菜,细嚼慢咽的吃起来。
临出门套上件荷叶色的对襟窄袖袄,愈发显出那截杨柳细腰。
卢府。
郑先生才学为天下人所知,秉承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理念,这些年游历大江南北,博闻广识,年底才回到汴梁,住在好友卢元家中,顺便受托指导几日其幼子卢和展的学业。
一个是教两个也是教,郑先生擅长杂学,为人风趣幽默,特别适合开蒙,卢元也把自家外甥接来结伴学习。
顾明卓恭恭敬敬给郑先生作揖道别,将文房四宝收好,提上布袋三步并作两步朝前院飞奔,卢和展在后面喊着他名字追赶,老半天没捞到个衣角,气的哼哧哼哧,路过的丫鬟纷纷避让。
顾青竹母亲卢氏老家在江浙一代,在汴梁的亲戚只有二哥卢元,两家经常走动,十分熟捻,前门知会声,小厮便直接引着在花厅落了座,由卢夫人亲自招待。
“娘,我听说表妹来了?”
卢玉怜虚岁十六,生的一双灵气的杏眼,小鼻小嘴儿,挑着帘子进门一看,嘴角噙着丝笑:“果然是青竹表妹,娘也是,表妹来了怎的不叫我们?”
卢夫人满脸的没脾气,笑骂道:“你表妹刚刚进门,外面天寒地冻的身子还没暖和,怎么能由着你们几个野丫头折腾她?”
卢玉怜撇撇嘴,走到顾青竹旁边亲亲热热挽起她胳膊:“我可真想死你了!”
“大表姐。”
顾青竹站起身,笑盈盈的又朝紧跟着进门的卢玉阁打过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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