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过这条山谷,山外豁然开朗,溪流在山外和其他水流汇聚,汇成一条不算狭窄的河流。
河面水流仍然很急,杜绍言又走进水里,水冲着脚面很舒服,河两岸绿草茵茵,夏日的花草香气扑鼻,他的心情好了些,又说:“那人还叫我小朋友,我哪里是小朋友,哼。”
小夏走在岸上:“他有三十岁吧,这么叫我们没什么呀。”
“叫你可以,叫我不行。”
杜绍言弯腰看水里:“水里好多小鱼啊,比外婆池塘里多多了。”
水面下寸许的小鱼聚集成群,有规律般地齐齐往一个方向游,游不久又往另一个方向游,简直像有人指挥。
杜绍言到底是在城里长大没见过这种鱼流,他兴奋地顺着鱼流方向观察着,一步步朝河心走去。
“不要走远了。”
小夏在岸边坐下来,他走这么久觉得很累。
杜绍言只顾低头看鱼,水渐渐没过他的腿,腰,胸口,他索性钻进水里游起来。
夏日烈日炎炎,被灼热的肌肤在清凉的水中感觉十分舒爽,杜绍言把整个身体埋在水里,很快他发现他踏不到河底。
好在对于他的泳技来说这不算什么,鱼群在他身边围绕着游动,他伸手捉了一把鱼,细小的鱼身滑腻,迅速从他指间溜走,他又游动几下抓了一把,鱼儿仍然调皮地游开,像在和他游戏。
杜绍言只顾着眼前的鱼群,突然感到脚踝被什么抓住了。
他探头往下看去,原来是河底的水草缠住了右脚,他深吸口空气探入水中,用手拉着那些如长发般的水草。
游泳池里从来没有水草,荷塘里也没有这样茂密的野生水草,杜绍言扯了几下水草,发现另一只脚也被水流带动的水草缠住了,他有些着急,拼命用手扯着那些柔软的如缎带般的草,却发现它们坚韧得无法用手指撕裂开,他用力地蹬腿,水草更紧地吸在腿上,越缠越紧。
小夏坐在草地上休息,低矮的紫色小野花散落在草丛里,他一向喜欢花花草草,很有兴趣地看了半天,抬起头时发现水面上没有了杜绍言的身影。
小夏站起身,他在河面上努力地张望,视力所及范围内没有一个人影。
“少爷!”
小夏大声叫道:“少爷!”
空荡荡的河面,没有人给他回应。
“你跑哪去了,不要吓我啊……”
小夏沿着河岸跑着,他感到手脚冰凉。
尽管他的小少爷喜欢吓他整他,但不会这么长时间不出声,会不会……刚才那个人说过这里很危险……
杜绍言听见水面之上小夏的声音,他无法发出声音回应,水草温柔却紧密地缠绕他的身体,不允许他的一点点挣脱,他感到胸腔里的空气已经消耗完了,肺里像要爆炸般地刺痛,他一张口就有水急切地涌入,他感到窒息的疼痛,水面上的阳光渐渐灰暗下来。
突然他听见有人跳入水中的声音,是有人救他了吗,他头脑涨痛分不清是什么方向,只是努力地伸出手。
一只略带粗糙的手握住了他的手,接着有手臂围过来,扶住他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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