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即使他一直敬佩的王老夫子,也不能一下给他所有书稿。
“嗯,”
王方点点头,又看了小半个时辰,缓缓道:“这本字典,从使用上说,已臻完美。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些释义……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大都是从韵书上扒下来的。”
“老师说的是。”
陈恪虚心受教道:“别的方面,只要耐心细致,就能做好。
唯独释义这一块……学生们实在是才疏浅薄,力有不及,只能依葫芦画瓢了。”
“我见你们也认真做过考证,按说已经很不错了。”
王方沉吟道:“但还是会令这本巨典失色不少。”
“请老师代为斧正。”
陈恪恭请道。
“我是不能插笔的。”
王方捻须笑道:“老夫虽是野人,但也算稍有名气,要是我参与了修订,你小子哭都来不及。”
“怎么会呢,我不介意的……”
陈恪讪讪道,其实他刚才一直在担心,老头子会强插一杠子。
甚至早想好了对策。
“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正冠。”
王方哈哈笑道:“你不介意,老夫还介意呢!”
他又神色一正道:“如果你不嫌老夫学识浅薄,就在这儿住一段时间,把这本字典重新修订一遍吧。”
“多谢老师厚恩!”
陈恪大喜过望,恨不得抱着王方亲上两口。
跟弟兄们知会一声,陈恪当天就留在了山上,开始了日以继夜的修订工作。
说是他修订,但其实主要的工作,都是王方在做。
王老夫子将修订好字条口述出来,他只不过执笔落在之上罢了。
按老先生的建议,陈恪只修订了七千多常用字。
至于那近两万生僻字,依然沿用《广韵》上的解释便足矣。
王老夫子教学数十年,学问极为扎实,修订起字条来,有时比陈恪写字的速度还快。
老先生靠在躺椅上,一手拿着字典,一手端着茶水,看似轻松惬意,实则耗费心力无穷……就这样直到清明节才宣告竣工。
一个月下来,老先生头上的白发、面上的皱纹,明显有所增加,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这一个月,对陈恪也是极大的煎熬。
他实指望,小妹能来帮自己顶一阵子,谁知她竟一面都没露,这叫他好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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