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没有问题,那问题自然出现在……
“朱砂?”
燕则灵辨出涂抹在锦盒处的色泽,却是蹙眉道:“怎会在此?”
“丹砂鲜红,可作颜料,亦供药用。”
“朱砂贱如土,最是寻常不过。”
裴细清念完下半段,见摄政王神情凝重,于是也将眸光搁置在锦盒上。
如血如荼的色彩与栎木腐败之后的褐红糅杂成一团,绘成一抔沉甸甸的血光。
湿漉漉的阴寒裹挟住口鼻,一丝热气也无。
不详的预感遍布全身,大寨主耐住心尖躁动,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莫非这朱砂里……”
“这种朱砂,名唤万山红遍。”
燕则灵刻意把嗓音压低:“这种朱砂是南疆贡品,有‘半斤剔尝美人骨,一抔颠倒万事休’的毒誉,价值连城。
昔年太祖偶然得之,令画师以此朱砂绘仕女图,研磨出的色调足以与剔红雕漆媲美,更甚二月花。”
“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流。”
经过摄政王的好心科普,裴细清喃喃着这两句诗词,在心里一琢磨,也想起朱砂并非只有他口中这几种含义。
还有一种更衬眼前场景的含义……
“辟邪?”
裴细清神情古怪,觉得燕则灵得出的结论甚是荒谬,出言否决道:“非也。
若要辟邪,用桃木制成盒子岂不是更好,何必选栎木?”
“旧盒新锁,此物尘封多年,许是老寨主故意为之呢?”
燕则灵试图用物理说服大寨主,仗着自己原地复活,毫无避讳地指了指供奉在一侧的[吾兄燕阙之灵]。
“横死云陵,无嗣爵除,累及亲眷。”
燕则灵很顺畅的念出自己‘可以用朱砂辟邪驱鬼’的功绩,自暴自弃道:“单开一室单独供奉……凭这些,难道还不够吗?”
摄政王此番言论一出,系统与裴细清皆沉默。
满室寂静。
系统是怒比忧更甚,被摄政王‘歼敌皮毛、自损骨脊’的言论激得张口辩驳,坚决抵制正主自黑,维护封建主义感天动地兄妹情:“怎么可能!
殷城公主敢犯天下之大不敬为王爷立碑,自然就敢承担事情败露之后的代价,她既然如此行事,肯定心里有你呀!”
“罪废之人,百死难辞其罪。”
燕则灵半点都没有被系统安慰到,他剖析自身,痛到极致,眸光清寂,连悲恸都挤不出来:“罪不及出嫁女,我既以死谢之,何苦再搭上妹妹?”
系统:……?
“等等!”
系统从史册里捡起一则匪夷所思的逻辑漏洞:“你是世袭罔替王爵。
太宗病笃前,自省前生,自觉有愧于宗室,曾破例赐你丹书铁契,保全燕氏血骨。”
“这份放在古往今来都足够炸裂的、赠予宗室的丹书铁契能恕一切死刑。
就连谋反都能赦免一次,但仅限于燕氏子孙使用,免后革爵革薪,不许仍故封……”
“摄政王,你的丹书铁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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