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知时说话含糊,借坡下驴似的挤到和宋煜一个椅子上,但屁股只坐一点点,抱着自己的饭盒继续吃。
其他的同学会笑宋煜,甚至说“哎呀,你抱着你弟弟吃吧。”
“就是,这么可。”
乐知时还会很礼貌地对夸他可的人说谢谢。
不过在宋煜犹豫半天,考虑是不是要抱起来的时候,巡管老师出现,把乐知时拽回到一年级。
和往常一样,乐知时会哭,但是不会大哭吵到别人,就很安静地掉眼泪,饭盒不放在桌子上,要抱着,这样他可以侧身望向宋煜的方向,边哭边吃,还要倔强地盯着哥哥。
乐知时每天中午哭,本来就挑食的宋煜总是吃不太下饭,再怎么假装,他也得到。
所幸后来学校取消了集体午餐的规定,他们一起回家吃饭,这样悲惨的午餐体验才结束。
小学时期的宋煜实在是经历了太多寻常小孩经历不了的事,他想这大概就是自己的记忆为什么可以这么深刻。
到乐知时把椅子挪到自己身边,宋煜什么也没说,给他倒了杯热的花茶,把杯碟递到他面前。
“喝一点。”
尽管是命令式的话,但宋煜的语气很温柔。
乐知时听话地端起来,喝了一大口,放回到桌子上,用杯壁捂手。
“你觉得我长头发不好吗他们都说我长头发会很好。”
乐知时侧过脸他,很直白地把原因都说给宋煜,“想让你我才不剪的。”
宋煜听罢,放下了自己手里的茶杯,手覆上乐知时白皙的手背,指腹滑过那上面清晰的血管痕迹,“好。”
他垂眼的样子总显得很温柔,那些会给人以压迫感的情绪都被折叠了起来。
“那就不剪了。”
他说,“想留就留。”
乐知时觉得宋煜真的很奇怪。
有时候强硬到没有任何人可以阻碍和左右他的决定,下达指令的时候像个毫无感情的机器人,但是有时候又超级容易妥协,仿佛有一个可以随时切换状态的开关。
但当他回忆宋煜和他人相处的画面,这个开关似乎又隐形了。
他很多时候很安静,不太愿意说话,但有时候会因为一些小事不断地在乐知时面前说些重复的话题,带着气,但又不直说,让乐知时觉得他其实很可。
如果可以的话,乐知时希望这样的宋煜永远不要被任何人发现,他们最好只能到宋煜生人勿近的表象,找不到宋煜隐藏起来的开关。
乐知时待人慷慨,乐于分享,除了宋煜。
菜上上来,无论是烧腊还是点心都非常合乐知时的口味,宋煜夹什么他吃什么,蟹粥喝下去一大碗,浑身都发了汗。
包厢里的窗户不大,能到外面青灰色的天空和潮湿的水雾,雨又下起来,雨势很大,坐在里面能清晰地听见雨声。
乐知时脱了牛角扣大衣外套,只穿着一件黑色针织衫,又挽起袖子,露出一小节奶白色的胳膊。
“身上还疼吗”
听到宋煜的询问,刚夹了一块椰汁糕的乐知时停住动作,像是仔细地感受了一下,“不太疼了,但是很酸。”
他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腿和腰,“就像长跑之后第二天的感觉,不过比我想象中好一点。”
“想象”
宋煜揪住字眼,“什么时候想象的。”
“就是就前段时间啊。”
乐知时的脸颊因塞了椰汁糕而鼓起,大眼睛往宋煜的方向瞟了瞟,很小声对他说“在一起之后都会想这个的吧,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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