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官员开始称病不朝,致使前朝和后宫一样冷寂。
厉兰妡自己绝不相信这种传闻,她不确定萧越有没有收到她的密信——也许中途会被人拦截也不一定,可是她相信萧越不会蠢到置自身于险地。
更重要的是,她不希望他死,她的任务还没有成功,她的孩子也不该失去父亲,不管她与他是否真心相对,这个人总是她唯一的依靠,她不能没有这个人。
靠着坚定的信念,厉兰妡将不安的情绪收起,开始相应的措施,第一步是说动太后——这种时候,太后的作用就显露出来了。
太后的地位摆在那里,有她坐镇,朝臣们总得给三分颜面,因为她代表的并非自身,而是先帝的发妻,当今圣上的生母。
太后再不喜厉兰妡,此时也只好与她站在同一战线——国事当先,私人恩怨只能暂且不提。
太后到金銮殿走了一遭,发表了一通慷慨激昂的讲话,众卿家见有了主心骨,自然不似先前没头苍蝇般乱转,纷纷回归正位。
只有甄丞相仍卧病在家,无法返朝。
丞相是朝廷的招牌,没有他,即便诸事稳当,总是不美。
厉兰妡向慈颐宫的老太太笑道:“看来只有臣妾亲自出宫一趟了。”
“你劝得动么?”
太后有些犹疑。
“总得试一试。”
厉兰妡说罢,高高兴兴地命人准备辇轿。
甄相病着,只好他夫人出来迎接。
甄夫人虽不知女儿的死是否与厉兰妡有关,不过见她夺了自己女儿的贵妃之位,难免恨得咬牙切齿。
风水轮流转,她面上虽不敢露出什么,不情不愿地恭敬着,却自有一股桀骜不驯的意思在里头。
厉兰妡盛装丽服,打扮得如天仙下降,含着和善的微笑道:“听闻甄相抱病,本宫奉太后之命前来探望,还请夫人引见。”
甄夫人板着脸说:“贵妃娘娘身娇肉贵,恐怕过了病气给娘娘,不敢为之引见。”
厉兰妡恍若未注意到她生硬的态度,“无妨,本宫从前做惯了粗活,身子强健得很,这一点还无需夫人担心。”
甄夫人想不到她会自己提起旧事,忍不住讥讽道:“原来娘娘还记得,愚妇还以为娘娘当了贵妃,就忘了从前做丫鬟的时候呢!”
她本是端庄矜持的贵妇,自从接连遭遇变故,那一点高华的气度早就没了,剩下的只是一个尖酸刻薄的妇人,两颧因妒火烧得通红,连声音也尖利刺耳。
“大胆!”
兰妩遽然色变,正要上前教训,厉兰妡轻轻摁住她,好整以暇地笑道:“甄夫人大约是急糊涂了,否则怎会忘了尊卑上下的道理,本宫是奉太后之命而来,夫人若敢明着糟践本宫,可不是不把太后放在眼里么?”
的确,甄夫人敢看不起她的出身,可太后是万万不敢惹的。
太后一向性子偏狭,若这话传到她老人家耳朵里,没准真要生气。
思及此处,甄夫人的一腔盛气不觉消去几分,脸上也软了。
厉兰妡见她无话可说,方正色道:“如今是什么时候,夫人尚有心思同本宫置些闲气!
本宫不妨明白告诉夫人一句,认真惹恼了太后,丞相的位子坐不坐得稳还是问题,您以为您这丞相夫人能永享天福么?因为外头的一点流言,两口子就敢这样做张做势的,以为太后的颜面、皇家的颜面都是纸糊的不成?夫人若真为甄家着想,就该请甄相的病尽快好起来,否则,吃亏的只会是夫人!”
她一眼瞧出来,甄相抱病不朝,恐怕少不了这位夫人的撺掇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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