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城子一直在他身后瞧着,已猜出大概,他见证过顾轻三千来是如何折磨自己的,默默叹了口气,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算了吧!”
顾轻有些恍惚,自言自语道:“也对,他和那个人学的箫,吹得自然极好。”
有仙士匆匆进来禀报,“启禀太上,浮生远来人了,在正殿等您。”
“知道了,”
那人的声音还是冷得像寒潭,似乎举世已无能左右他心神之物,只是转身离开时,步伐有些踉跄。
有的时候,顾轻只要想到,日后无尽的岁月里都要一人这样走过,便有一股疲倦席卷而来,但尚有些人没付出代价,怎么能就此罢手呢?
……
当天夜里,因为顾轻提前回来,上邪的计划不得不提前,其实趁生辰宴戊戌宫忙作一团之时动手,其时机最佳,但她只要一想到,前世几乎每次都是因为她,才把顾轻的生辰宴搅得一团糟,可谓丰功伟绩,她那颗烂透了的良心难得生出一丝愧疚来。
择日不如撞日,赶紧动手赶紧跑。
“南公子,你怎么在这儿?”
尚未走到戊戌宫地牢,她便被一个温柔且不容反驳的声音就叫住了。
上邪咬牙切齿地看着闲庭信步走来的长亭,满脸的憋屈,“我都打扮成这样了,你还认得出来?”
金丝牡丹的白衣,流云髻,轻纱掩面的装扮,这是清一色戊戌宫的侍女的打扮,外加上夜黑风高的,这小屁孩是怎么认出她的?
长亭浅浅地笑了笑,温柔的模样有七分像南柏舟,“看眼睛,南公子,不,应该是南姑娘的眼睛很特别,见过的人都不会忘。”
他自第一次见了,便莫名觉得亲切。
上邪赏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你还是趁早忘了吧!”
长亭也不恼,温文有礼道:“南姑娘为何在这儿?”
上邪不答反问,“你又为何在这儿?”
长亭倒也知无不言,“奉家父之命,到地牢提审一位犯人。”
根据上邪今日的打探,戊戌宫地牢清净得很,除了鲲,就没关进去过别人,提审谁一目了然。
忽然,戊戌宫的警钟大作,西南角一处火光冲天,黑烟滚滚,仙界失火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观,哪个作死的敢在戊戌宫放火?
有仙士大叫:“走水了,地牢走水了!”
上邪一瞬傻眼了,地牢?她这还没过去呢?
不好,鲲!
她和长亭对视一眼,两人二话不说朝地牢跑去。
地牢门口,一群仙士持剑严阵以待,围住了一名蓝杉云纹的少年,上邪定晴一看,这不是长思那熊孩子吗?
只见少年浑身被黑烟笼罩,瞳孔呈血红色,右手提着剑与仙士厮杀,轻轻抬起左手,便有仙火跃于掌心,横扫众仙士,毫无疑问这火便是眼前的倒霉孩子放的。
戊戌宫的地牢特殊,笼罩在一个巨大的法阵之中,结界坚固,号称金石不可破,而这场大火恰好毁了地牢周遭的结界。
有仙士大喊:“围住,就是他放跑了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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