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行驶的列车一点一点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也不知道这会不会是最后一面了。
张越像被抽干力气,闭眼靠在椅背上。
*
回珑城的几天,才算是真正的假期。
懒散了一段时间,假期余额也所剩不多。
程芸打电话来问她要不要去香港,从香港直接回美国,程栀这边拒绝,转头就给张越打过去,谁让她等了好几天都不见他主动联系。
“嗯,是这样,我要回美国了,上次在厦门你的手串落在了我这里,被我带回来了,今天才在行李箱发现。
你看看给我个地址吧,我寄给你。”
这串南普陀寺求的檀木手串他带了很多年,只有洗澡睡觉的时候会取下来。
也是酒店那晚掉的,说是掉,不如说是程栀有心没提醒他,后来张越回家看见空落落的手腕才想起来。
大概猜到会掉落在哪,却一直没问程栀。
现在手串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程栀说她要回美国了。
心被沉闷一击,周围喧闹的音乐立刻变得空远。
“好。”
他说。
挂断电话,朋友凑上来邀他喝酒,却不再有心情。
大家嬉笑打闹,周围的热闹仿佛成了与他无关的事情。
这场局他提前退场,一个人走在街上。
从前不觉得,失去才知孤独。
程栀离开他了,庄信也离开了,明明是家乡的地方却找不到一个可以交心倾诉的对象,最后他去找了马上也要和徐晤离开厦门的陈放,他们是这座城市唯二知道他和程栀详细过往的人了。
在大排档,又叫了酒,燃烧后的烟蒂快塞满烟灰缸。
“你们说,我和她现在算什么?”
徐晤怕两人喝得胃不舒服,沏了茶水放到他们面前。
从刚才张越的描述里隐约听出点门道,猜到程栀的心思,但她没有点明,只是刺激张越:“那她这一回去,不又要一年半载才能回来了?啊,程栀上次和我说,好像想留在国外读博来着。”
张越猛地抬起猩红的眼。
留在美国读博?
那是不是还会留在那里工作、成家?
也许还会和一个金发碧眼胡子拉碴的美国人结婚,然后生一个不洋不土的小混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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