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和煦,暖阳高悬碧空,灿烂的光芒洒满一地。
“娘”
听到小孩稚嫩中夹带着不安的喊声,叶夏转头朝身后很有时代特色的公社卫生院望最后一眼,这才将目光落到小男孩和牵着他的男人身上。
“大福过来。”
她微笑着朝小男孩招招手,继而向她这具身体的二哥。
“改日我再带着孩子们到余姚村望二哥和嫂嫂,还有我那几个侄儿侄女。”
“我送你们回去。”
叶明礼和小男孩在听到她的声音,到她脸上浮开笑容那一刻,这一大一下皆是一愣。
不过,很快叶明礼从衣兜里掏出一截几乎捏不住的铅笔头和小本本。
那小本本的边缘早已磨得毛糙,但他的神情却尤为珍惜。
“不用。”
叶夏的目光从叶明礼手中小本上挪离,她眸光柔和,摇摇头“你放心,我们不会有事。”
公社距离双槐村约莫十里路,靠两条腿走一个来回需要点时间。
她不想这真心待他们母子的男人饿着肚子在路上遭罪。
“你身体虚弱,又有身孕,我不放心。”
叶明礼先天性声带发育不良,导致他口不能言。
“我已经没事了。”
叶夏依旧拒绝,但她的神色一点都不生硬“过两天我就带着孩子们去余姚村。”
谁能想到,她不过是熬夜批改几篇学生论文,结果,一闭眼一睁眼便到这各类物资紧缺,农村靠工分,城镇靠粮本,衣食住行处处需要票证的六零年代。
娘家仅有的亲人只剩下二哥和他的妻儿。
婆家
头疼叶夏轻揉额角,对自己为何会身处公社卫生院一事禁不住心生唏嘘。
十七岁换亲进山槐村陆家门。
内向怯弱,不喜与人沟通,最终彻彻底底变成一个窝囊小媳妇。
任偏心婆婆磋磨,任好吃懒做的小姑当丫鬟使唤。
天生神力,却担心被人当成怪物,从不去反抗恶婆婆和小姑的压迫。
每日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吃得比猪差,干得比驴多。
就这还不为过,和三个不大的崽子,数年来没少遭受打骂。
活到如此地步,原主的的确确只能用“窝囊”
两字来形容
“你怀着身孕,再带着三个孩子走动不方便,改日我去双槐村望你们。”
到叶明义递到面前的小本本,叶夏心中一暖,垂下手,微不可察地叹口气“好。”
站在原地她没即刻带孩子离开,而是视线挪向蔚蓝天际,一双清亮的眼睛仿若浸了山间清泉,眸光潋滟,秀眉微微锁着,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事情。
昨晚,陆家四儿媳突然“晕厥”
倒地,又不慎撞到头部,陆家老太太只拿出五元钱,冷眼旁观,着村支招呼两年轻小伙将人送到公社卫生所。
除过原主不到七岁的大儿子跟着牛车陪同,陆家旁的人是一个都没随行。
为方便照顾原主,村里的小伙儿不得不连夜跑到原主娘家,听说妹妹躺在公社卫生院昏迷不醒,身边只有大外甥顾着,叶二哥又是担心又是焦急,匆忙跟着来人出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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