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掌柜没忍住,又提出了另外一个疑问,“少东家,这样虽然是好,但是一个姑娘,也不能日日出嫁,说来说去,光靠普通人零零散散的买,赚不了什么大钱。
咱们的布这么好,何不卖整船整船的买给外地行商”
两浙路布业发达,有不少外地的商贩,都会来这边拿布,纵使布行遍地都是,也不愁生意。
谢景衣着姚掌柜,那是又满意又痛心。
满意的是,这个人想得周到,不满足于蝇头小利,也不会就拿着东家的话当圣旨,抽一鞭子动一下。
痛心的是,为人实在是太过板正。
这也是做久了的老人常犯了毛病,因为经验丰富,什么都依循旧例,有时候未免不够灵光。
“同样是女子,行首娘子为何比普通的花娘要贵那么些当真就比其他人美上十倍百倍千倍么”
姚掌柜老脸一红,我也没有去过勾栏院啊,哪里知道
不对啊,少东家小小年纪,怎么又是村花又是行首娘子的,果然觊觎美人之心不死啊来日后不能要圆娘出来伺候了
他想着,咳了咳,“行首娘子名气大”
刚说完这七个字,姚掌柜便恍然大悟了,“少东家是想咱们先把这花布的名头打出来了,然后大批量卖给行商的时候,更加有利可图”
谢景衣点了点头,“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再则,这个染布的方法并不算太难,你也说过了,洛阳那边已经有人开始染了,不过染的是绸缎。
咱们大陈人,最喜欢跟风了,姚掌柜应该也能够想到,过不了多久,这临安城里,各种参差不齐的花布都会出来了。”
“咱们既然占得先机,就得把这个老字号,头魁的名号给坐稳了。
要日后别人一想到花布,就立马想到兴南街大布坊。
但凡是家中宽裕的,都要买兴南街大布坊的,因为正宗又体面”
“这第三,姚掌柜觉得,凭借李染师的一己之力,还有我阿娘那个小小的染布作坊,咱们能够染出多少花布来”
翟氏出嫁之时,虽然嫁妆丰厚,有田庄有铺子,但翟家并非只有她一个女儿,不可能把祖宗基业都陪嫁了不是。
“东家是想拿着这染布的法子,去找翟老爷”
“没有错,有两句老话说得都对。
一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二是亲兄弟明算账。
就算有人想要几船货,咱们也做不出来。
扩大染坊的话,担心有那些不知根底的人潜伏进来。
再说了,我阿爹做官,不可能久居临安,指不定哪日就调到别的地方去了。
开大了染坊,日后不好打理。”
“不如把这布的名头打出去了,咱们有了本钱,同外祖父家谈条件,分红。”
染布坊谢景衣自己个是要做的,只不过她另有章程罢了。
一口气吃不成胖子,得姚掌柜先把这花布的事情办妥当了,才有下一步。
姚掌柜越发的慎重起来,此刻已经对谢景衣那是五体投地,一万个信服了。
他自己个就是从翟家出来的,如何不知道那翟家也不是铁板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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