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虽然是明知道的答案,可是真正亲耳听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想流泪。
我闭了闭眼睛,也好,断了师徒情分,你不在顾及我,同样,我也不会再顾及你。
“既然要断绝师徒,你不会介意给我一张白纸黑字的文书吧”
,我转过身,走到书桌旁,放下宣宣,提笔写了一封类似于师徒意见不合,从此两不相干的文书。
就和官府里明文地契差不多。
赵谦益看到这张文书,明显愣了愣,因为一般逐出师门都是祭祀皇天后土和祖宗先烈之类的,从来没有像我手中这样的文书。
“我只是想体面一点,好歹忆儿如今也是太子妃了,那样声势浩大的逐出师门总归是不好的,师傅不会连最后一点面子都不留给忆儿吧?”
我把自己的声音掩饰到恰到好处的委屈,看到赵谦益眼里的疑虑消除了一点,继续道:“况且,好歹也是数十年的师徒,这纸文书就当是最后一点念想了。”
看到赵谦益终于点了点头,我拿了印泥,在文书末尾摁上我和赵谦益的指印。
我看到白色的纸张上印上红色的指印,掩盖下心底纷杂的情绪,师傅,如果一定要对立,请不要怪忆儿。
鲜红的手指印看起来格外刺眼,我收叠整齐正要离开,赵谦益道:“说我无情也好,说我看重血脉也好,我只是不像你的感情错付罢了。”
这声音不似往日清澈,包含了一丝看透世事的沧桑。
我心底一颤,仿佛心底的小心思都被看透了,“那我是苏相的血脉,是不是让你感情错付了?”
赵谦益没有回答,我也没心思听最后的答案。
不管结果如何,对立是一定的了。
坐上回去的马车,宣宣拉了拉我的衣袖,“母妃,你是不是很在意与国师的师徒之情?”
听到宣宣奶奶的童音里包含的关切,刚刚拼命忍下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喷涌而出。
宣宣慌乱的帮我擦去眼泪,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母妃,你…”
“我从有记忆就跟着他,整整十年,你现在有多依赖我,我当时就有多依赖他,可是,忽然有一天,我怎么也找不到他,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就凭空消失了。
我一直为他的离开找各种利用,可是,到头来我才知道,原来,我连一句道别都不值得”
,我不知道宣宣这样的年纪能不能懂我说的话,我只顾一味的说。
宣宣小大人似得安慰我,“宣宣知道,就像宣宣害怕母妃不要我一样,我真的怕,怕我在母妃心里是可有可无的。”
人最怕的不是没有希望,而是希望过,却没有结果。
“母妃,如果你与国师以后注定会对立,那就不必纠结”
,宣宣认真的看着我,说着我不愿接受的事实。
我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痕,觉得在孩子面前哭鼻子太没面子了,可是宣宣身上的气息一点都不像孩子,我反倒没必要觉得丢人了。
“那,若是有一天,你与母妃以后注定会对立,你会纠结吗?”
我试探着问了一句,可是宣宣想也不想的就回答了。
“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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