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丁安妮略尴尬,很快恢复常态,喝一口锡兰红茶,缓缓道,“我意识到晋炎不对,是在他总拿克妻作搪塞借口之后.以往他心里有压力,会避开不谈,后来有人为他做媒,他竟当着女方的面讲他克妻.”
客丁安妮看向贺喜,脸上带笑,“那时我不知是因为你.”
人的善与恶意,能从眼中看出,客丁安妮并无恶意,甚至带有三分打趣.
贺喜手捏骨瓷杯,赧然.
“我曾想过,给你一笔钱,奉劝你离晋炎远远的,但那样实在有失风度,毕竟我是真喜欢你.”
“因为客生日后的太太,应当是船王孙女,*官爱女,哪怕家境小开也可.”
贺喜替她补充.
“醒目女.”
她赞,“难怪晋炎中意.”
她喝茶,叹气,“晋炎爹哋讲的有道理,上数三代,客家也是偷渡客,初来港地一无所有.客家如今家业,无需再通过联姻来锦上添花,哪怕你年岁小晋炎太多,也无事,招人疼,晋炎会照顾好你.我唯独担心一点...”
贺喜等她下文.
果然客丁安妮没让她失望,“现在我以一个母亲的身份问你,你中意晋炎吗?”
良久,贺喜点头.
“好,我再问你,将来你会犯五弊三缺吗?”
贺喜怔愣,抬头看她.
客丁安妮幽幽叹气,“这是我最担心的地方.我家中情况你也清楚,很简单,晋炎爹哋没有其他姨太,我们年轻过,现在依然恩爱,将来晋炎我也希望能有人伴他到老.”
蛇打七寸,客丁安妮赢了.
“阿喜,你又不开心.”
趴在图书馆露台围栏上,马琳娜托腮看她.
贺喜反摸脸,“我有写在脸上?”
马琳娜摇头,随即略有得意,“近朱者赤,我也成半个大师...虽然你和寻常没有不同,但我能察觉出你心情不好.”
贺喜从围栏上跳下,和她一起趴围栏,捧腮望天,如果她师父在,一定会为她点破困扰.
接下来更令人甜蜜又作难,客晋炎英国长大,受过英式正统教育,每日贺喜家门一开便能见到娇艳欲滴的玫瑰,白手套司机再赠上他亲笔写的卡片.
他会讲哪时有空,会打家中电话,或者乘船过海来找她.
这么大阵仗,要想粱美凤不知,除非她眼瞎耳聋.
“小囡,老实跟阿妈讲,你与客生在拍拖?”
想到日后住半山大屋,进出车接送,家中成群菲佣,粱美凤不是不欣喜.
环抱玫瑰,贺喜揉额头,现在她不仅算不出自己,更算不出客晋炎以后.
港地冬季湿冷,逢雨更盛.
贺喜换上黑毛衣蓝校裙,长筒棉袜堪遮膝盖,仍有一截腿露在外.
她举伞过马路,有汽车鸣笛声,循声看去,街边宾利停靠,客晋炎中指抵侧额,向她致敬,姿势标准,犹如警校受过训练.
贺喜笑弯腰,勉强撑住伞,他已下车,拎过她书包,雨伞合拢.
车内温暖,贺喜舒服到喟叹.
他却皱眉,盯看她一截露在外的腿,“冬天还让你们穿这点?我要以学生家属为由,向校方投诉.”
走在外,她一截腿尤为显眼,路边摆摊阿叔烂仔频频侧目,客晋炎愈发不满.
贺喜扯校裙遮腿,挡住他眼辩解,“校裙已经够长,听讲庇理罗比我们还短,我不信你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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