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韩宗给让到了正房,给他倒上茶,又点上了烟。
韩宗也没客气,掐着烟抽了一口道:“也就这玩意还合老祖的意。”
韩宗慢慢抽着烟道:“刚才的事儿别放心上,不怨你看不上咱家。
咱家说到底就是个活了些年头的老鬼,连鬼神都算不上,哪是那狐狸的对手?”
“咱家在洪武大帝手下当差,剥了一辈子的人皮,也传下了一套剥人皮的手艺,这才被皮匠尊为了邪祖。”
洪武大帝朱元璋不是第一个剥人皮的人,却是第一个把“剥皮”
写进法典的人,在他之前“剥皮”
并没被当做正式刑罚使用,而且,人皮不像是兽皮,想要剥下一张五官俱全,手脚俱在的完整人皮非常困难。
能摸索出这手艺的人,被尊为祖师爷也就可以解释得通了。
韩宗说道:“剥人皮终归不是什么正道儿,大明亡了之后,这手艺也就没有谁再用了。
老祖我绝了香火,没了传人,也就成不了鬼神了,自然没什么大本事,比不上文曲星比干啊!
也就一直不敢出来跟那狐狸正面硬抗。”
韩宗说到这里还特意看了我一眼,我也总算明白了韩宗一直不出手的原因。
我正色道:“我不认识比干,只认识老祖宗!”
我说的是真心话,比干确实是天上的正神,但是他离我太远了,也救不了我的命。
韩宗虽然只是鬼魂,也没有对抗石狐的实力,却在尽心竭力地帮我。
刚才砸他牌位的事情,足够让我无地自容。
韩宗笑了:“你这小子倒是滑头,不过,你这马屁,你家老祖宗我爱听。”
韩宗话锋一转道:“你是不是想问,你爷当初为什么不求比干,反倒要拜我这个邪祖?那是因为,天上的神仙离着人间太远,他一辈子没见过比干,但是在小时候见过我一次。
我估摸着,他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重新拜我为祖师。”
“咱家受了你爷的香火,就不好不出这个头,这才硬着头皮跟那狐狸周旋。”
“可惜,那狐狸不仅不好惹,而且极为警惕,我跟你爷连定了三计都没把她弄死。”
韩宗道:“第一计,是我让你爷用比干留下的秘法,剥了上百只狐狸,想要激怒石狐,让她落进我的埋伏。
那一次,石狐连看都没看我们这里一眼。”
“第二计,是用你爷的命布局,结果,我们还是只成了一半。”
我猛地抬起头看向了韩宗:“你是说,我爷是故意……故意死的?”
“对!”
韩宗点头道:“坟井子那里的事情,只是我们在故布疑阵,真正算计狐狸的地方就是你爷的命。”
“当年,那狐狸求你爷给它剥皮的时候,发过誓,不碰他和他的妻儿。
所以,你爹、你娘都安然无恙。
到了你这里却被它给剥了皮。
那狐狸,这是故意钻誓言空子。”
“你爷同样是在钻这誓言的空子,他那天晚上出去的时候,身上带着能激怒妖狐的东西。
他故意让狐狸的狐子狐孙把自己咬死,就是为了让那狐狸的誓言应验。
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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